杜陶匠的媳妇胡氏,不知听了谁传的瞎话,往陶土里掺了些炉灰,说掺了炉灰的陶土能生财!”
匠人们闻言,气得咬牙切齿:
“这女人真不是东西!”
“好好的家业,都被这妇人给败了!”
常德才觉得这异样的气机比适才急促了些。
顾正功似乎在暗中发力。
常德才转眼看了看杨武,却见杨武也在咬牙攥拳。
若不是怕暴露了行踪,常德才真想扇杨武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
顾正功又道:“这事,诸位说该怎么办?”
“揍那婆娘一顿!”
“把这婆娘打杀了都应该!”
顾正功道:“杜陶匠把他媳妇给杀了,第二天出来的陶罐,还是有沙眼,他查验过陶土,里边没掺东西,可这沙眼又是哪来的?”
一名陶匠喊道:“那就是火候不对!”
顾正功点头道:“说中,就是火候不对,杜陶匠的闺女今年八岁,也不知是怎想的,擅自往窑炉里加了两块木炭,火候错了,陶罐烧出了沙眼。”
众人一片沸腾。
“这妮子也该杀!”
“我看她就是有意的,她这是想给她娘报仇!”
“给她吃,给她喝,养了一个白眼狼!”
顾正功点点头道:“杜陶匠是明事理的人,她闺女偷偷加炭的事情被他看见了,他直接把那蹄子扔到窑炉里烧了。”
“好!”
“烧的好!”
常德才惊呆了。
三品的宦官,一百多年的长生魂,她什么没见过?
今天这场面,她委实没见过!
这是什么讲学?
一个陶匠,为了几个陶罐子,把妻儿都给杀了!
这么荒唐的事情,畜生都做不出来,还有不少人跟着叫好。
一个陶匠叫的最响,常德才盯着他看了片刻,且看他大嘴一咧,边喊边笑,笑着笑着,嘴角往两边开裂,一直咧到了耳根。
常德才一咬牙,这难不成是个怪物!
旁边一个木匠也跟着笑,他鼻子突然笑掉了,剩下两个血窟窿,挂着些红绿粘稠之物,往嘴里流淌。
这也是怪物?
旁边还有个铁匠,喊好的时候用力了些,两只眼睛从眼窝跳了出来。
两只血红的眼珠没有掉在地上,被两条像肠子一样的筋肉连在了眼眶上。
因为眼珠掉在了胸前,那人还特意调整了坐姿,向后仰着身子,继续听顾正功讲学。
看着厅堂里和院子里和院子里的一百多个怪物,顾正功不见丝毫异样,继续讲学。
常德才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些人原本就是怪物,还是听了他讲学,受了他气机干预,变成了怪物?
常德才仔细分辨着那诡异的气机,发现他不止来自顾正功。
怪物们的身上也开始散发出诡异的气机。
看来他们原本就是怪物,只不过被顾正功唤醒了。
可等常德才转眼看了看杨武,瞬间打消了此前的想法。
杨武脸上生出了一大片肉芽。
肉芽在脸上扭曲蠕动,把杨武的五官都给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