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才低声对徐志穹道:“且说他最多就半个时辰。”
残柔星宿瞪了陈顺才一眼:“适才是说正经事。”
陈顺才嗤笑一声:“你们能有什么正经……”
残柔星宿勐然回身,再次将陈顺才踹倒。
陈顺才翻身站起,拍打了下尘土,神色澹然。
残柔星宿对徐志穹道:“李画师想起了些往事,需要复原些日子,他将这件法器转赠给你。”
说完,残柔星宿拿出一对银铃,将一只银铃交给了徐志穹,转身对着穷奇的腰枝一点,将银铃嵌入到了穷奇的腰椎之中。
穷奇浑身一颤,恶狠狠的看着残柔星宿道:“泼妇人,你这是作甚?”
残柔星宿没理会穷奇,抬头对徐志穹道:“运侯,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她对此地还算熟悉,带着徐志穹进了一间雅舍,捻了捻指尖,用法阵将整个屋舍封住,以防有人窥视或偷听。
这是徐志穹第一次看到宦官使用法阵,从技法根源来看,残柔星宿用的依旧是点指穿心,她让分气机自指尖迸发而出,沿着固定路线布局,制成了法阵。
“运侯,你在千乘国助我道门兴盛,这件事情还一直没有谢你,今日助你俘获穷奇,也算补上一份报答。”
没想到她还挂念着此事。
徐志穹确实在千乘国发展了大量宦官,这让宦门的根基扩大了不止一倍,对整个宦门而言,确实是一份恩情。
但徐志穹并没想过索要报答。
这不是因为徐志穹大度,而是在徐志穹扳倒洪俊诚的过程中,宦官们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两厢获利,而且基本对等的情况下,徐志穹并不认为宦门欠了自己什么。
真正让徐志穹担忧的,是残柔星宿的立场。
不仅徐志穹为此担忧,残柔星宿自己也很担心。
“运侯,你身上修为不好判断,我也不知你在判官道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我知道你受了裁决之神的卷顾,此间有几句话,还请你代为转达。”
裁决之神?
他说的是薛运?
徐志穹还从没听过这么有位格的称呼,就薛运而言,对他的称呼大多不堪,包括:山猿、半疯、猢狲、泼赖、色坯……
残柔星宿接着说道:“裁决之神在北境征战之时,我并没有在明面出战,这其中有我不少苦衷,但在暗处,我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我宦门根基太浅,不能和各大道门相提并论,行事之间多有顾虑,还望多予谅解,
日后裁决之神如有使役,但凡我力所能及,绝无推辞。”
这是残柔星宿最关键的目的,她想向薛运表明立场。
徐志穹闻言,心下踏实了一些,以前的事情难说分明,残柔星宿也确实在暗中帮过徐志穹,诛杀龙秀廉时,她帮过陈顺才,梁玉瑶重伤,她帮梁玉瑶重开了心窍。
这其中必然有李沙白的缘故,但不管出于什么缘由,过往的情谊,徐志穹是要领的,而当前的立场,残柔星宿也说明了。
徐志穹点头道:“这番话,我一定带到。”
残柔星宿对徐志穹的态度非常满意,转而说道:“此前你几番找我,却都未能相见,我心里深觉愧疚,
今日运侯想知晓何事,只管问我,但凡我所知,均可以实相告。”
徐志穹思索片刻,问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星宿,恕晚辈冒昧,千乘神君和宦门,彼此之间有什么瓜葛?”
残柔星宿闻言,沉默许久道:“道门起于我,修为起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