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道:“我们在桥上值守,一人值守一个月,每天值守十一个时辰,歇息一个时辰,
每天歇息的时辰不定,我遇袭的时候,是丑时一刻,那天恰逢这个时辰歇息,
按照阴间的规矩,在我歇息的时候,都官不能押送亡魂上桥,所以当时桥上一个亡魂都没有!”
徐志穹道:“当真没有?”
孟婆皱眉道:“这事情你可以去问都官,他能给我作证!”
徐志穹一路飞奔冲到桥下,找到室火猪,把事情经过说了。
室宿闻言大惊,他也没想到孟婆曾经昏睡过去。
“我这就去找都官!”室宿一路飞奔把都官领了过来,都官当场作证:“那一日丑时一刻,孟姑娘确实在休息,没有亡魂过桥。”
室宿擦擦额头汗水,长出一口气道:“我就说么,是你多心了。”
徐志穹摇头道:“这事含湖不得,我得查个仔细。”
他又跑上了奈何桥中央,对孟婆道:“姐姐,给我一绺头发。”
孟姑娘一怔:“你要我头发作甚?留作信物么?”
徐志穹点头道:“姐姐容颜娇媚,小弟一见倾心。”
“好个率直的人,”孟姑娘掩口一笑,“不给!”
“凭甚不给?”
“凭甚给你,你当我是什么人?”
“不给我可抢了!”
“你抢个试试?”奈何桥上,孟姑娘还真就不怕徐志穹。
徐志穹恶狠狠道:“你若当真不给,我一会便把事情告诉梦云姐姐,且说你偷懒盹睡,放了亡魂过桥。”
“你怎凭空诬陷我?”
“我就是这样的人!”
争执片刻,孟姑娘忍了,剪下一绺头发,送给了徐志穹。
徐志穹正要下桥,站在望乡石上,忍不住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衣衫,脸上涂着油彩,正在风雪之中穿行。
看这穿着,好像是蛊族中人。
看这地界,这个时节下大雪的,也只有北方极寒之地。
蛊族在南疆,一个蛊族人怎么会跑到北方极寒之地?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雾气很重,又有风雪,徐志穹看不清他的脸。
好像是咀赤!
蛊族大司祭!
他跑到极寒之地作甚?
徐志穹问孟姑娘:“你见过这个人么?”
孟姑娘一脸茫然道:“我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你在望乡台看到的人,我又看不到。”
每个人在望乡台上看到的场景都不一样。
“在望乡台上能看到什么人?”
“你至亲的人,只要还活在人世的,都能看到。”
“我至亲的人?”徐志穹很是费解,“我和咀赤之间能有什么亲戚?”
孟姑娘叹道:“世间无改唯光阴,不管是什么亲戚,这辈子都算过去了,来,先把汤喝了,下桥的路,走慢些,千万别走错了地方。”
“好!”徐志穹接过汤碗,沉默片刻道,“我为什么要喝这个?”
“呃……”孟姑娘干笑两声,故作恍然道,“哎呀,我是习惯了,看人站上望乡台,就想说这句。”
“以为我喝了汤,全都忘了,这事情你躲过去了是吧!”徐志穹丢了汤碗,带着发丝立刻去了星宿廊。
白大夫正在长廊里洒扫,徐志穹顾不上打招呼,直接钻进了正殿。
到了孽镜台前,徐志穹攥着孟姑娘的发丝,一点点构想着她在奈何桥上的场景。
不行!
她长年待在奈何桥上,类似的场景太多了。
想想她遇袭时的场景,对方身手极快,她转眼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