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遖知道她把他拉黑了。
那就说明————
虞粒立马询问:【你知道了?你给我发过消息了?】
问出过后丝毫不觉得尴尬,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心虚。甚至还理直气壮。
程宗遖很快回复,是一条十几秒的语音。
走廊上嘈杂声一片,全是同学们的打闹声和交谈声,她又没有带耳机,于是抓着手机跑到了楼梯间。教学楼左右两边都有楼梯间,今天是周日,学校里人不多,只有高二和高三生在,左边的楼梯间没什么人。
虞粒点开语音。将手机贴到耳边。
“怕某个小心眼的丫头找不到我,想赶紧解释解释。结果,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你送了我一个红色感叹号。”
程宗遖低沉沙哑的嗓音透过听筒,灌入耳蜗,似乎带了电,酥得她浑身发麻,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淡,还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听上去很委屈似的。
虞粒想也没想就回了条语音过去:“你才小心眼!”
阴阳怪气,个人情绪十分浓烈。
程宗遖再次回复语音消息,无奈的笑:“是,我小心眼。”
紧接着,他又发了一条过来,耐心的解释:“洛杉矶这边的公司出了些问题要处理,走得比较急,这两天才空下来喘口气。”
虞粒也知道自己很没有出息,他随随便便说两句,她先前所有的愤怒和埋怨便顷刻间消失,一点都气不起来了。
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不是程宗遖的对手。他总是知道她在意什么,想听什么。
虞粒的的心情飞扬起来,她又重新听了一遍程宗遖发来的语音消息,每听一次心里就像筛了一层糖霜。
只是她突然发现程宗遖那边的环境似乎很吵,有音乐声,还有说话声。
“叮铃铃————”
上课铃声贯穿整个校园。
虞粒不敢耽搁,迅速跑回了教室。
这节课是数学,正好是班主任的课。高三后期,基本每天不是刷题就是考试。
班主任拿着一沓数学试卷走进了教室,在发卷子之前,班主任先扫了一眼虞粒和陈泽宁的位置。
现在看,两人倒是老实,没什么交流和接触。
虞粒在整理桌面,将一本又一本的书摞起来。
陈泽宁靠着椅背,往后压着凳腿儿,翘着上嘴唇,笔就卡在了人中的位置,那样子看上去就没个正形。
“咳咳。”班主任气沉丹田的咳了两声,随即对着陈泽宁点点下巴指了指讲台下面的位置,命令道:“陈泽宁坐这儿来。刘老师跟我反映,说你上课话太密,都趴到人虞粒桌子上去了,我倒要看看你坐我眼皮子底下还有没有那么多话。”
“啪嗒”一声,陈泽宁夹在嘴上的笔掉落在地。
虞粒摞书的手一顿,瞥了班主任一眼。
哦豁,看来黄豆眼真的去告状了。
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别引火烧身了。
结果陈泽宁并不懂得这个道理,偏要去挑衅老虎的威严,理直气壮的问:“为什么啊?”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班主任脸孔一板,一拍讲台:“我安排你俩坐在一起是让你去辅导虞粒,不是让你去影响她的!她这次考试成绩还是没进步。整天就知道找别人说话!你算没算,寒假一过还剩几天了。”
“那我跟她又没聊别的,当然是讨论题.....卧槽.....”
陈泽宁还想狡辩,做最后的挣扎,虞粒的手伸到桌子底下,使劲儿拧了一把陈泽宁的大腿,他痛呼出声。
“你闭嘴吧!”虞粒手捂着脸,气音出声,咬牙切齿的警告。
陈泽宁这反应,只会越描越黑。
“你还骂老师!赶紧把位置换了,给我站后边儿去!”班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就算是训,也训不出什么名堂来。陈泽宁即便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总拿着个手机打游戏,可人家学习就是好,从来没下过年级前三。
“老师,坐那么近,我远视啊。”陈泽宁无赖一样哀嚎。
“眼睛不行就去配眼镜,动作麻溜儿的!”班主任摁断一截儿粉笔朝他砸过去,“要我下去请你吗?”
陈泽宁只好不情不愿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搬去了第一排。
这一插曲终于就此告一段落,班主任将试卷发了下来,她便在讲台坐下,看起了书。
这不算考试,就是简单的做题而已,没有时间限制。
虞粒将书摞得高,脑袋趴下来,隐蔽得严严实实。悄悄把手机从衣兜里取出。
都还没来得及回程宗遖的消息。
她刚才本想问程宗遖是不是在外面玩,可犹豫了一番还是作罢,她好像没有立场问这种问题。
于是就点开了世界时钟,搜了一下洛杉矶的时间。
洛杉矶比国内慢了十五个小时,那边都凌晨一点多了。
虞粒将手机放进桌肚,单手打字。
小鱼不游泳:【刚刚上课了。】
小鱼不游泳:【你那边都半夜了,还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