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菜糊了。”云畹大喊。
云母立马奔向厨房:“哎呦我的菜啊......”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
云母这人热情,一个劲的夸赞那天见到郁桉的女朋友,长得多么多么的好看,哪怕只是瞥到了一丁点,都能看出这女人气质不凡,说得郁桉都不好意思了。
甚至在云母天花乱坠的言语下,郁桉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她真的和阮听时谈了很久,就差见家长结婚一样。
吃完饭,两人想帮着云母洗碗。
但是云母嫌她们两人添乱,三个人的碗筷不多,不需要她们帮忙。
于是她们休息一会儿后,就离开了云母家里,紧接着便驱车到达“随缘吧”。
她们到的时候宁昭暮已经到了。
她和云畹坐在一边,宁昭暮坐在另外一边。
后来聊着聊嗨了,宁昭暮说自己可以千杯不醉。于是郁桉和云畹轮流陪着她喝,两个人的酒量加起来还不到宁昭暮一半。
“不喝了不喝了。”郁桉摆手,再这么喝下去指定要醉了,而且喝得她想吐:“昭暮姐,你真的太能喝了。”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在夜场工作,给客人推销酒水,喝的比这个多了去了。”宁昭暮晃动着杯子中的酒水,眸光摇曳生姿。
郁桉直觉这是位很有故事的女人。
云畹说:“昭暮姐你现在也年轻啊。”
“现在啊,不年轻喽,年纪大了,喝酒得控制点量了,不能再这么肆无忌惮的喝下去。”宁昭暮放下酒杯,搭起腿,话锋转得超快:“你们想不想体验下拔罐,要的话我有优惠劵,最近去的次数太少了,优惠劵都要过期了。”
“拔........罐.......?”郁桉看了云畹一眼,云畹看了她一眼。
几乎同时摇头:“不用了,我们不需要。”
......
三个人都喝到微微醺。
因为出门前,郁桉跟阮听时说过,自己去朋友母亲家里吃饭,所以这会这么晚没回去,阮听时便在微信上,给她发了消息:你还没吃完?
看到消息后,郁桉才想起,自己忘记告诉阮听时,今晚来酒吧的事情了,而阮听时听到她来酒吧,便问要不要来接她。
宁昭暮:“晚点你们怎么回去啊?喊代驾还是打车?”
云畹:“我让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宁昭暮:“噢,你已经谈了男朋友啊。”
既然云畹跟男朋友一起回去,那么郁桉就只能自己打车回去了。
于是在微信上回复阮听时:来接我会不会很麻烦你?
阮听时:不麻烦,我正要出门,刚好会路过“随缘吧”,顺便来接你。
每次阮听时都说是顺便来接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顺便。
她在屏幕上快速打字:你来酒吧接我的话不用来这么早,我和朋友还有一会儿。
三个人又聊了会天,没再喝酒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云畹被男朋友接走,郁桉也看到了阮听时的车。
“昭暮姐,你住哪里呀?”
“东临小区。”
宁昭暮抱着手臂,倚靠在路灯下,颤动着睫毛看着不远处的车辆,抬了抬下巴:“来接你的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啊,怎么连你都这么觉得?”郁桉心想,她是把“阮听时是我女朋友”这几个字给刻在脸上了吗?怎么人人都往她们是恋人的方向猜?还是说她看起来真的很弯?
宁昭暮唇角勾起笑:“那就是了。”
郁桉舔了舔唇,补充:“是室友。”
“噢——”宁昭暮扬眉。
郁桉感觉自己补充“室友”两个字更加令人想入非非了,虽然她和阮听时确实算不得纯洁的室友关系。
从这里回天麓居恰好会经过东临小区,宁昭暮喝了酒,虽然没喝醉,但是大晚上让她一个人打车不够安全,顺便搭个顺风车的事情,阮听时应该不会不同意。
于是她三两步到车窗前,跟阮听时说:“姐姐,我朋友喝了酒,就住在东临小区,能顺便坐你的车一起回去吗?”
阮听时朝宁昭暮的方向瞥了眼,余光倾到后座顿了下,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好半晌后才点头:“可以。”
路灯从枝繁叶茂中,混杂着街边店铺招牌的霓虹灯,赖到了车顶上,再顺着滑落进车窗,分出一点洒在坐在后座一侧的阮雨知的脸上。阮雨知目光滞滞的看着外面站在路灯下的女人,指甲盖泛了白。
“昭暮姐,要不你跟我一起?”
宁昭暮调侃着她:“我跟你一起,合适吗?不会打扰到你和你室友么?我这脆弱的心灵,可经不起你们小情侣的打击了。”
郁桉脸红了几分,这么一说的话,好像如果她让宁昭暮自己打车回去的话,就真的间接承认了自己和阮听时在车上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一样。
“哎呀,昭暮姐,你就别打趣我了。反正也顺路的。”
宁昭暮不是喜欢推来推去的人,因而便洒脱的答应了。
走近车子,看清驾驶座上的女人后,宁昭暮愣了会,随即又挂起笑意,打开车门的同时不忘和阮听时寒暄:“听时,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阮听时微微颔首,与她客套的接话:“昭暮姐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非常好,就差........”宁昭暮在看到后座上坐着的阮雨知时,一瞬间僵住了,就连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
“姐姐,原来你们都认识啊。”郁桉见宁昭暮忽而没了动静,转头去看,才发现后座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阮听时扬唇:“我亲姐,你见过的。”
“哦.......哦.........”郁桉连忙与阮雨知打招呼:“雨知姐你好,我之前在小区外见过你,差点把你认成听时姐了呢。”
阮雨知神色由晦转明,淡淡挽起唇,回应了她的招呼,再之后眸光又沉了下去。
车内多个阮雨知对于郁桉来说,没什么多大影响,毕竟她又不是真的要跟阮听时在车内干什么事情,但是纵观宁昭暮的神情,好像也跟阮雨知认识的样子?
宁昭暮似乎是想退出,被阮听时提醒了一句“快上车吧”后就还是坐上了后座。
一路上,车内四个人安静到极致。
尤其是后座那两人,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中间拉开了一段十分宽阔的距离,就跟牛郎织女中间那条鹊桥一样。
郁桉喝了酒,此刻不说话不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就会很想吐,阮听时在开车,她不好去影响对方,于是扭头跟宁昭暮搭话:“昭暮姐.......”
宁昭暮可能也是觉得车内氛围不太好,有点如坐针毡,而当中性格稍微活泼一点的也就只有郁桉,所以与之开玩笑说:“喊什么昭暮姐啊,我可比你听时姐的亲姐还要大个两岁呢,喊我宁阿姨。”
“可是......”郁桉瞥了阮雨知一眼,阮雨知在性格安静这方面确实和阮听时有得一拼,甚至看着比阮听时还要难接近的样子,以至于郁桉在开口时甚至还犹豫了下,判断了几秒阮雨知能不能经得起玩笑开,她微眨眼,唇瓣开合:“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也得喊雨知姐为阿姨了,好怪的。”
听到这话,正在开车的阮听时嘴角不禁扑哧了下。
宁昭暮则是直接哈哈哈哈的大笑得腰都弯了下来,终是打破了沉静的氛围。
这时,一直侧头看着车窗外风景的阮雨知,轻缓动了下眸,说话的嗓音有种寂寥的调子含在里面,如空谷传来的清泉声响:“还是喊姐吧。”
“好勒,雨知姐。”郁桉应道。
宁昭暮往后靠了下座位,再是侧着眸朝车窗外看,便没再说话。
到了东临小区后,宁昭暮分别和郁桉阮听时说了再见,偏偏就是没和阮雨知说。这种差别对待令郁桉真的怀疑,宁昭暮和阮雨知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于是在阮听时把阮雨知送到某个地方后再回到天麓居,郁桉问道:“姐姐,她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阮听时知道她说的是谁,回答:“是前任。”
“吼——”郁桉捂了下嘴:“那我岂不是干了一件蠢事?”她拍了下脑袋,心说自己又没喝醉,早该注意到异样的。
把前任拉到一辆车内坐着,氛围不尴尬才怪了,就在郁桉在心里埋怨自己是“千古罪人”时,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回到家郁桉第一时间就直奔洗手间而去,把今晚喝的酒水都给吐了出来后,整个人才更加舒服了一点。
阮听时去厨房给她熬了一点粥,让她喝一点省得第二天起来胃难受。
喝着粥郁桉心不在焉的,阮听时见她那么多快递堆在门口,于是问了她一句。她这才想起自己快递没拆,带着一肚子的八卦边拆快递边脑补着宁昭暮和阮雨知的“爱恨情仇”,一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拆到了那个隐私包裹。
从里面掏出一本小册子,郁桉还有点茫茫然的,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买了些什么,在看到“情趣小手册”一行字后她猛然低头,便看到了装在里面写有“指套”字眼的盒子。
她忙不迭给捂住了,心跳在一瞬间加快,血液跟着涌动,暗自的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抱着这个比较特别的快递朝房间走去。
由于郁桉的动作实在太明显,拆了那么多快递都是在客厅拆的,非要把其中一个快递拿去房间拆,阮听时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买了什么?还躲着我。”
郁桉背影一滞,抿了抿唇,不留痕迹淡定而然的说:“买的是内衣啦,让你看到不太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阮听时无奈的笑,这人曾经都把阳台收下的内衣忘记拿回房间,直接挂在了客厅的置物架上,都没见过她对这方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会倒是纯情起来了?
郁桉只是把快递扔进了房间,而后手指搭在门把上,似乎是准备关上门再拆快递。
阮听时:“你还要锁门啊?等会你洗内衣不是迟早得拿出来的么?”
“当然。”郁桉清了清嗓子:“毕竟我可是人送外号,纯情女大学生,真的会很不好意思的啦。”
阮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