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只猫猫

伏黑见拿了顶同样苹果绿的遮阳帽,又从冰箱里顺了两瓶冰汽水,放进手提的纸袋里,还翻了翻玄关的杂物框,找出一根细皮筋套在手腕上,以备不时之需。

出门之前,他再次路过衣帽架上叠了一摞、五颜六色的遮阳帽,犹豫了一下。

还是给五条悟也拿了一顶蓝色的,放进装汽水的纸袋里。

门外的五条少爷摸摸鼻子,一个人孤独寂寞地回去继续坐楼梯。只不过这次从楼梯上改成了坐楼梯底,塞花瓣也改成撕花瓣,人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坐成软软一滩。

脚边骨碌碌滚来一个皮球他也没理,接着脚步声响起,追过来一个十岁左右的金发小男孩。

小男孩把皮球抱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边的花,提问:“你为什么一脸死了老婆的表情?”

五条悟抬抬眼皮,“死了老婆是什么意思?”

小男孩回答:“就是很失落的意思。”

失落?五条少爷挑眉。他现在看起来很失落吗?

他脑中灵感一闪而过。

原来如此——原来这种感觉叫做失落吗?

五条悟是不懂失落的,他还太年轻,未曾失去过什么。这世界对他来说太容易,一切都唾手可得。

但伏黑见好像是不同的。

他们之间存在着各种意义上的距离感,这些造成了五条悟的“失落”,也让他产生无限的冲动和好奇。

他饶有兴致地坐起来,凑近问,“‘失落’是什么意思?过来,你给我详细讲讲。”

小男孩满脸都写着他觉得他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他欲言又止了一会,还是张嘴准备给他解释。

这时楼上的门无声的开了,五条悟一抖耳朵,捞起花转瞬间跑了个没影,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话,“拜拜!我下次再来找你听!”

小男孩:“……”呵,大人。

五条悟嗖一声冲到楼上,刚好看到伏黑见拎着袋子从门里出来,他眼前一亮,语气都明显轻快了,探过头道,“你出来了!你拿了什么?”

伏黑见被五条悟吓了一跳,准确来说,是吓了两跳——打开门,看到五条悟原本的位置空空如也,是一惊,下一秒,五条悟又转瞬间从楼梯拐角冲出来,是第二惊。

他回忆起昨天以来和五条悟相处的经历,开始怀疑他其实不是人,而是个尖叫鸡什么的。

其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人一惊。

五条少爷也没在意他的沉默,继续屁颠屁颠地往上凑,“沉不沉,我帮你拿——”

伏黑见看他上前,警惕地脱口而出,“不要叫。”

五条悟:“?”

“……”伏黑见略显尴尬地把纸袋换了一边,咳了两声,“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拿。”

但他很快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外面实在太热了,以现在的出汗程度,他大概马上就要扎头发。如果他自己拿着纸袋,就只有一只手用来扎头发。以他并不熟练的技术,很显然,他扎不起来。

于是伏黑见思考片刻,又迅速把纸袋塞到五条悟的手里,“给你,谢谢。”

他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里面有两罐汽水,你可以拿一罐来喝。”

但五条悟没喝他拿的汽水,他看着手里轻飘飘的纸袋,震惊地想——不会吧不会吧,两罐汽水都要从家里拿?这人到底是有多穷?他家里不会就剩这两罐汽水了吧?

等等家里只剩两罐汽水他还给了我一罐!他好爱我!

伏黑见看他没有拿汽水,也忐忑起来,他在想——他怎么了?他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一动不动?他为什么不拿汽水喝?

他是不是发现我刚才在心里偷偷骂他了??

不会吧不会吧,没听说五条家的六眼还有读心的附加功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