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他哥没那么充足的良心帮他留晚饭,先在下面吃了个饭。然后回二楼把苹果绿的遮阳帽放回原处,没喝的汽水放回冰箱里。最后看着金灿灿的充气锤子,半天没动。
“你站这干嘛呢?”
伏黑甚尔一手抱着昏昏欲睡的伏黑惠,叼着根烟打开屋门,莫名地看着他。
伏黑见眼皮一跳,挥手将锤子消于无形:“没事,刚回来,你们去哪了?”
“去大路屋接这小鬼。”伏黑甚尔举了举胳膊上的小孩,换鞋进门打开灯。
伏黑见吐槽,“所以这条街都是惠的保育园吗?”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让他们白照看,我给钱的。”伏黑甚尔不置可否。
伏黑见奇怪:“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既然是付钱的,伏黑甚尔必然是能拖多晚就多晚,至于提前去接人的原因——反正绝不可能是为了提前享受周末的美好亲子时光。
“别提了——”伏黑甚尔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们家那个小鬼,叫什么?哦,那个饼藏,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回去说自己也要当天才!进屋狂写数学题,还拉着人辅导作业!”
他抱怨道,“搞什么?青春中二期提前吗?十岁也太早了点?”
伏黑见的表情僵在脸上。
虽然但是,他大概可能也许知道为什么。
伏黑见有点心虚,还好伏黑甚尔没看出来。他把伏黑惠随便放到旁边地上,拍拍小孩后背示意他自己上楼睡,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打开,气泡簌簌从拉口冒出来,他撇撇嘴。
“反正他爸妈这会已经快疯了,这会满世界数腿呢。”
伏黑见进入猫猫宇宙:“数……腿?”
伏黑甚尔:“对啊,鸡兔同笼,数一共有几条腿。”
伏黑见:“……哦。”
他发出灵魂质问,“这需要数吗?”
伏黑甚尔耸耸肩,“谁知道,我也觉得不需要,就跟他们说了一下怎么算。”
伏黑见:“然后呢?”
伏黑甚尔提醒他:“然后我就跟这小鬼在这跟你说他们满世界找腿了。”
伏黑见:“……”也是。
伏黑甚尔的目光越过他,落在玄关的置物架上,“你那个遮阳帽怎么回事,怎么少了一顶?”
“……啊。”伏黑见含糊道,“拿去送人了。”
准确来说,是刚才给五条悟变魔术的时候,顺手用来制造遮蔽五感的错觉,后来被他的言论震惊到,就忘了拿回来。
“送人?”伏黑甚尔露出怀疑的眼神,重复道,“你把自己的东西拿去送人了?”
伏黑甚尔满脸都写着奇怪。这种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很正常,但是放在伏黑见身上就很怪异。他对自己的个人物品有种强迫症一样的执着,宁愿烧掉都不会让东西落到其他人手里。
这完全不是夸张比喻——伏黑见是真的会定期烧掉自己不用的物品,他很讨厌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到,他可以和别人共享,但是绝不会让别人拥有。
这习惯听起来很奇怪,其实也不奇怪。
如果你小时候发现有人拿着自己用过的毛巾oo,你也会从此很讨厌自己的私人物品落到别人手里。
因为长相的原因,再加上禅院家奇葩的环境,伏黑见从小其实遇到过不少奇葩,在这点上,伏黑甚尔一直搞不懂伏黑见是怎么想的。
这小孩明明就在人性凶恶的地方长大,到底是怎么长成一个烂好心的傻白甜的?
“嗯……反正差不多吧,啊对了。”伏黑见转移话题,“有个事问你。”
伏黑甚尔:“什么事?”
伏黑见斟酌了一下措辞,“就是,如果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跟你……求婚?你觉得他是怎么想的?”
他飞快打补丁:“我有一个朋友想问。”
伏黑甚尔动作一顿,“求婚?”
伏黑见艰难地点点头,“求……婚。”
这俩字说出来他都觉得离谱。
“……”伏黑甚尔冷漠脸:“很显然他想死,谁跟你求婚,带他过来,我打不死他。”
伏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