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服人——物理。
以德服人——武德。
少年左右开弓,拳脚并上,运起浑身力量和灵力,打了自「诞生」以来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架。
没有招式,只有朴实无华的拳打脚踢。
不需防御,只要用最快速度干碎敌人自己和同伴们就能得到绝对的安全。
少年严格遵循上述两条原则,一手抓住孔雀细长的脖颈将它的头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抡圆了蓄力,朝它身上每一个挣扎、鼓动的部位打去。
期间配合着恰当的呼吸之法以保证体力消耗不会过大,并卡着孔雀的反抗反复爆锤它在挣扎间露出的弱点,就像乡下人家打糍粑,力道均匀,节奏舒缓,还伴有打铁一样火花四溅的景象与丁零当啷的脆响,整体充满了艺术气息(迫真)。
于是,在鱼头女与三名人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少年用一双拳头硬生生把孔雀打得瘫软在地,铺成一张花里胡哨的肉饼,到最后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照着孔雀相对完好的那半边翅膀再狠狠补上一脚,少年轻吐一口气,甩了甩酸软的拳头直起腰,俯视脚下的大鸟问:
“你服不服?”
孔雀闻言,颤巍巍地支起一节翅尖,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
纵观它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不但原本泛着金属色泽的羽毛失去了光彩,而且羽毛下的皮肉也血痕斑斑,若不是有硬度可观的骨头撑着,它此刻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滩烂泥」了。
再看少年,从捏碎孔雀的尖喙到拿它当糍粑捶,全程轻松写意,不见一丝勉强,哪个更像反派……咳咳,孰强孰弱,自然是一目了然。
鱼头女看看地上的「肉饼」,再看看「肉饼」后站着的少年,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提着灯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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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不料刚走出一步,鱼头女便听到少年轻描淡写的制止。
虽不带丝毫情绪,却令她浑身颤栗,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先、先生……”
鱼头女缓缓回过身,正好瞧见少年像拎鸡一样拎起那只蔫了吧唧的孔雀晃了晃,心头一阵发颤,忍不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来都来了,别着急走啊。”少年掀起长睫,黑白分明的眼瞳清澈皎洁,像明镜一样映出鱼头女的面貌,“我刚才不让你们进来,你们宁愿拆房子也要进。现在房子拆干净了,见势不妙就要跑?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呃……”如果能重来,鱼头女情愿把脑袋剁了也绝不会听从孔雀的吩咐。毕竟得罪孔雀还能痛快一死,得罪面前这位类人生物可是要被按着捶成饼的!
鱼头女在肚子里把孔雀骂了几百遍,面上则努力咧开鱼嘴,堆起讨好的笑容:“先生莫怪,小女子亦是受孔雀大人胁迫,不得已上门搅扰先生清静。还望先生大发慈悲,看在小女子是初犯的份上,饶我这一回!”
说罢,她向少年盈盈拜下。
“初犯?不对吧。我看你之前敲门编借口借住的举动很熟练啊。”
少年不为所动,随手在半空一抓,便有浓郁灵气汇入他掌心化为绳索,被他用来捆住那只还没缓过神来的孔雀。
他这一手看得在场所有清醒的存在都是一愣。
鱼头女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咬咬牙,索性实话实说:“这……请先生明察,小女子虽不得已为孔雀大人行此引诱之事,但手上从未沾过鲜血。”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同样是极大的恶行。”
少年轻哼一声,神情不辨喜怒,但声音落在鱼头女耳中却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叫她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跪在少年跟前,双手捂脸喊冤:“先生!小女子与孔雀大人并非人族,虽然常于夜半时分找上落单之人掠夺其命力修行,却从不害他们性命!比起那些动辄造杀一方的灵兽,实在罪不至死啊!”
说着,鱼头女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