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谢谢,快乐死了。◎

“上、将?”江榛整个人都处在大写的荒唐之中,震惊程度不亚于被雷在天灵盖上劈一刀。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两个字。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大伯哥要跟自已一样喊江诽爷爷?江诽还说他是上将?他妈的封一燃在军队不是个文职吗??

聪明如l其实现在已经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但他不敢细想。

那个姓封的上将听见,终于施舍一般给了他一个正眼。

这一眼……很复杂,里面有隐忍有挣扎还有一丝视死如归的献祭精神在,看得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如此交织错杂的感情从何而来。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为对面这人扯动了两下嘴角,扬起一个不熟练的笑容,尽量把语气放温和:“亲爱的,站那做什么?快过来坐。”

话音刚落,说话的人表情就闪过短暂的狰狞,而江榛胃部忽然一抽。

要命,听完这话后生理性的恶心竟然远超过了他被欺骗的怒意!?

江诽倒是满意地转过头。

“榛榛!你在那杵着做什么呢?赶紧到小封这边坐下啊,离那么远多生疏啊,跟和你丈夫封宿弛第一次见面一样!”

“还有,你那墨镜口罩进了屋怎么也不舍得拿掉?快摘下来,也不怕热!”

“摘下?”江榛气极反笑,心道可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他语调柔和得吓人:“我怕我露出长相把人吓到。”

“瞎说什么?”封宿弛宠溺一笑,对他伸出手,“来,摘了我给你放好,你长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怎么会被你——”

江榛如他所愿摘下墨镜口罩塞到口袋里。

“会被我什么?”他柔声回应。

想到某些人前段时间张口闭口的吐槽他就一肚子火。

除了封宿弛,没人听得出话里面隐含的嘲讽:“吓到了吗?封、宿、弛?”

“……”

空气忽然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封宿弛立在原地,还维持着之前伸出手的邀请姿势,面上的笑容跟用强力胶粘住一样,半晌没有丝毫变化。

岿然不动的程度跟他站军姿相比分毫不差。

……谢谢,真的被吓到了。

人长得不丑,甚至可以说绝色。

可它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比出现在这个地方合理!那么好看的脸,在这里比恐怖片还要吓人!

看着面前这张上个月差点成为噩梦的脸,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从眼睛开始蔓延,一点点布满整张脸,差点变异成了惊恐:“你怎么——”

“不是说我长什么样你再清楚不过了吗?这么震惊做什么,亲、爱、的?”江榛和善一笑,优雅地把他伸出来的那根风干十年的胳膊放下去。

离近后语调霎时一变,用气音讽道:“怎么没把你吓死呢?”

封宿弛今天穿的比较休闲,上衣是件中袖款式,被江榛微凉的指尖无障碍贴上小臂肌肤,滚烫和凉意碰撞,愣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尤其那声「亲爱的」一出,直接让他浑身抖三抖。

之前种种情景历历在目,怎么吐槽自家「老婆」的、怎么抱怨联姻的……一帧帧走马观花般从眼前闪过,最后归咎成绝望的黑幕。

我操……

这他妈……

社死啊!

天天打钱送礼物,好不容易经营的三好丈夫形象,现在说完就完!

礼物白送了钱也打水漂了,现在这搞不好还要落个小心眼背后嚼舌根两面派的印象。

他不动声色挪了挪胳膊,压低声音,用最暧昧的表情说着最无措的话:“你……正常点。”

声音尤其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手臂被掐得生疼,封宿弛心虚之余,忽然抓到了不对劲的关键点。

等等。

这件事是他一个人的错吗??

江榛没骂他?

江榛骂他骂得可是比他还狠!

可算是知道这人为什么对「封宿弛」固有不良印象哪里来的了!

恍然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心虚的上将神色瞬息万变,短短一秒就从慌里慌张变成了质疑谴责,眼睛危险眯起。

“你在质问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

江榛面不改色继续保持笑意。

但他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

反应还挺快,这让他怎么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

两人双眼含情互相对视,一言不发恍若陷入了一种未知独立的境界。

没人看出他们暗地里都在死死抓着对方的胳膊,一旦松开,必然能看见小臂上清晰可见的爪印。

“咦?亲家!你们到的这么快?”

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一道活泼的女声。

封宿弛瞬间收了手上的力气抽回胳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在江榛腰上。

腰是人很敏感的部位,江榛下意识后撤一步就想做出防备攻击。

好在封宿弛反应快,手上一用力,掐了一把掌心下精瘦的腰际,及时把这个危险动作扼杀在摇篮。

“妈,这边。”他扬声唤了一句,又低声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老实点,我妈来了,她比较心细,千万、千万别让她看出我们之间的端倪,不然对我们谁都没好处。”

江榛被掐得倒吸一口气,对着封宿弛妈妈含蓄微笑,暗地里却转着他倒霉丈夫手背上的皮手拧了一个圈,咬牙:“再掐把你手剁了。你要我怎么配合?”

“好说。”封宿弛没搭理手背上不痛不痒的报复,凑近他耳边,“爱情电视剧看过没?”

江榛想到了很久之前跟鹿沫一起看过的《爱你就像爱自己》、《爱情回到家》之类的家庭伦理爱情片,不确定道:“或许,看过一点?”

“那就行,照着男女主的互动学。”封宿弛没说自己阅片量也有限,“我相信我们天赋异禀。”

“哎呀!弛弛榛榛你们两个到这么早啊!”封宿弛妈妈袁柠很漂亮,和二十多岁的少女没什么区别,见到江榛眼睛一亮,踏着高跟鞋就跑了过来。

“榛榛你真的好漂亮啊!”

江榛:“……”

他被迎面而来的热情扑了满脸,笑容都有些崩:“谢、谢谢阿——”

“咳!”封宿弛忽然重重咳一声,踢了一下他的鞋。

江榛被踢得差点踉跄,以牙还牙踩回去,嘴上瞬间拐了个弯道:“谢谢妈,您才是真美,今天的您依旧稳定发挥!”

袁柠被他一通彩虹屁夸得捂嘴直笑:“哎哟果然,漂亮的榛榛话说得也漂亮,比某些人好多了!”

说着还瞪了一旁被踩得差点表情失控的封宿弛一眼。

她拉着江榛坐下来:“我之前还担心封宿弛这混蛋会欺负你,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你俩这卿卿我我的样子才算放心。”

江榛心道还卿卿我我,要不是您进来,他们都能把对方胳膊活生生卸掉。

不动声色把印着五个指印的那条胳膊往身后藏藏,腼腆笑道:“您放心,封抠……宿弛他对我很好,不会欺负我的。”

“真的吗?榛榛我给你说,他要是欺负你一定别忍!来找我告状,我收拾他!”袁柠最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在见到江榛的第一眼就沦陷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江榛这种吃软不吃硬的。

就算再不习惯再不适应,面对这么热情的态度,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和。

为了稳住自己和某人感情美满幸福的假象,袁柠损封宿弛一句,他就要想方设法变着花样从别的方面夸上封宿弛一句。

从来不会夸人的人被迫吹自己不喜欢的人,痛苦程度不亚于被边缘星系的陨石当头砸一下。

余光中,姓封的似乎在幸灾乐祸嘲笑他。

江榛后槽牙一紧,在对方略过自己的时候猛地伸手抓住对方衣角。

封宿弛原本想避开,不料空间太小,一个转身差点碰到花架。

手忙脚乱扶住花架,转头就看到江诽许忆霜袁柠和刚来的封将军都齐刷刷往这边看来。

“……”思绪电光火石间,他深沉地低下头,牵起江榛垂在身侧的手,“乖,别闹。”

江榛:“……”你活腻了?

见状,众人都以为是江榛在跟封宿弛打闹,导致无意碰倒了花架。

大家插科打诨聊了几句算是缓解了这个小插曲,只是话题全围绕着「江榛怎么这么黏封宿弛」。

……缓解尴尬了但没完全缓解。

江榛额角青筋突突地跳,趁着袁宁低头整理胸针的时候,阴郁抬头瞪着某人,用口型比了三个字。

你,等,着。

封宿弛挑衅地看回去,单侧眉毛一挑,意思显而易见。

等着就等着。

两家联姻见面熟络起来的话题必定是联姻当事人;

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江榛和封宿弛不得不坐在一起手拉着手,彰显他们和睦的婚姻。

然而实际上,他们交握的双手都在暗暗较劲儿。

两只白皙素净修长的手很快就在不知名的时候变得遍体鳞伤。

“你用你哥的身份图什么?图他名字比你好听?”江榛一边「害羞」应下袁柠对他「有礼貌」的夸赞,一边质问身边的人。

“不辛苦不辛苦,和各位前辈比不得。”封宿弛跟江诽敬了杯酒,用酒杯挡着嘴唇,小声回道,“图方便,你不需要了解这么详细。”

呵呵,打死他也不会说最初用封一燃的身份是为了这家伙的名声!

“你呢?你是为什么?”

“没关系妈妈,都是我应该做的。”江榛也在跟袁柠打太极,闻言随口应了一句,“你也没必要知道。”

封宿弛忽然抽出手,搂着他肩膀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用给对方理碎发的宠溺姿势狠声道:“啊,我懂了。你是不是想用你哥的身份去钓别的野男人给我带绿帽?!”

江榛气笑了,装作很开心害羞的样子在他脸上「落」下一个错位吻:“放狗屁!先给我戴绿帽的明明是你!”

“你别血口冤枉人!”封宿弛怒目而瞪,单手抚上他的脸用粗糙的指腹摩挲几下,“我……”

“你们小两口别腻歪了!先吃先吃,回来菜凉了,吃了要胃疼的。”

袁柠忽然出声,打断了两人一触即发的战火。

二人瞬间分开亲昵地脑袋贴贴,对着袁柠笑笑。

“好的妈。”

“都听您的妈妈。”

和预想中热热闹闹一大堆人的场景不一样,这次吃饭其实来的人并不多。

封家只有封宿弛和他爸妈,而江榛这边就只有江诽和许忆霜。

一开始聊家常客套后,就是两边主要管家族事业的长辈在聊天谈公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