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下无论她怎么做心里建设,只要她一抬头看见面前这张平静的脸,她就还是气到想要砸东西——
照照镜子吧!他凭什么斩钉截铁地说她不喜欢他!
实际上是谁冰冷得像一颗窗台上冻了一晚上的冻梨啊,心情好的时候抱着她,好像多稀罕她似的,连哄带骗非要她晚上来拿明信片否则就撕票,现在她来了,他真的就给了她一张明信片!
厉害死了!
意思意思让她进屋喝口水的客气都没有!
有毛病吗!
姜冉在心里骂了他八百回,丝毫没有胆子往“那她还想做什么”想哪怕一瞬间,她只好把所有的怒气和慌张全部算在他头上——
捏着明信片,这狗倒是沉默得乖巧,姜冉却只觉得越发的憋气,垂下头,她冷冰冰地说:“那我走了,家里还有俩喝醉的等着我照顾。”
实际上她会个屁照顾人,最多给他们盖个被子。
如果他们吐了,她只会躲得三丈远,然后体贴地替他们关上房门,等他们第二天早上起来自己收拾。
但是这个理由现在说出来显得很正当。
她甚至伸手去拉他敞开的房门,好像有病一般的体贴——实际上,哪有站在门外的人替主人关门的道理呢?
她却管不了那么多,感觉在他的注视中,额头都要冒出汗来,拽着金属门把手的掌心冒出汗,差点儿滑溜得握不住——
她准备关上门落荒而逃的。
就连她握住门把手的那一秒他都没组织她。
姜冉毫不怀疑可能门关上的那一秒她的眼泪就能掉下来——她最多也就撑到那时候——眼睁睁的看着门缝在合拢,胜利在望。
就在她即将成功时,突然站在门后的人伸出了脚。
他还穿着拖鞋,门卡在他的拖鞋鞋头上,留着最后的缝,不动了。
“姜冉。”
他开口,语气不太好,微沙哑还有些沉闷。
姜冉愣住,要掉不掉的眼泪也在眼眶里,她有些呆愣地抬起头,望着他。
“我让你晚上来,不会真的就觉得拿了明信片就能走吧?”
他歪了歪头,靠在门边,“你来的时候就没点别的觉悟吗?”
……
他身后的屋内没有开灯,屋子里昏暗的一片,只有浴室的门还开着,里面透着唯一的光,花洒在往下滴水。
姜冉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北皎在问完她关于觉悟这件事后,甚至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房门被重新拉开,站在里面的人几乎不用弯腰,长臂一伸揽过还站在门口满脸震惊的她,一把将她半拖半抱地捞进门里,与此同时低头吻住她的唇。
突然覆盖上来的冰凉唇瓣让她抖了抖,手中的明信片掉落在地上,她下意识地偏头想要去拿,却被他用掐着下颌的大手一根手指把脸推了回来。
“明天再捡。”
舌尖深入她口中缠绕,他吸住她的舌尖,说话显得有些含糊不清,身上带着沐浴液气息的水汽将她笼罩起来——
姜冉却想问,什么叫“明天再捡”。
明天?
她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他拖进了狂风暴雨的快节奏里。
他将她摁在门边的墙上亲吻时,顺手关上了门,“啪”地一声房门关上的声音犹如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她肩膀抖了抖。
等他再次靠上来试图索吻时,她的脸不着痕迹地往旁边偏了偏,这让他的唇瓣落在了她的鼻尖,他倒是没什么意见,顺势张口咬住了她的鼻尖。
她“嘶”了声:“属狗吗?”
“嗯,”他从嗓子深处发出“咕噜”一声闷声,“再躲试试,还咬你。”
她眨眨眼。
他明显地感觉到在吻的人心不在焉——
挑了挑眉,他停下来,挺翘的鼻尖蹭了蹭她红成一片的柔软脸蛋,“怎么了?”
“……不是,就是忍不住一直在想你前面那句话。”姜冉诚实地说,“你不是喝醉了吗?”
他其实说的没错,她纠结了那么久才来,就是心里有批数,是想着可能来了以后会有点儿事——
深冬雪野,孤男寡女……
气氛到位的话。
有就有吧,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错了,反正今天在缆车上她也不是很抗拒他的怀抱和他的吻。
不喜欢的话碰都不会让他碰的。
明信片更不可能落在他手上。
她就是亲手把把柄放进他手里了,他不利用起来,他才是脑子有病。
但是这个“有事”……
不至于“有”到需要到“明天”的程度。
“那么醉了,就不要,做太多的事情……不太有力气的。”
翻译一下:根据大数据统计,喝醉的男人都不太行。
姜冉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含蓄的委婉用词了,她甚至有点担心这条语文不那么好的狗搞不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然而他却笑了笑,两个小时前纠缠着把玩她指尖的粗糙指腹,温柔地摩挲了下她泛红的眼角,他近乎于温柔地说:“没那么醉。”
……
几分钟后,姜冉落入了其中一间卧房的床铺。
“等下!”
她立刻撑起上半身,脑子炸开来,没想明白他怎么就酒量见长,今晚喝的那些他怎么还有力气抱着她一路进卧室——
他还真如同自己说的那样,没那么醉。
至少抱她进房间时,步伐晃都没晃一下。
抗议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随机覆盖上来的宽阔肩膀遮掉了她眼中的光,大手压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回柔软的被褥。
她今天穿着的是一条毛织长裙,深灰色的,上身是一件衬衫外面套了件深绿色的厚毛衣——
而此时此刻,她的毛衣外套和北皎被头发弄湿的卫衣纠缠在一块儿皱巴巴的扔在床脚下。
“等一下!我说等一下!”
她到脚踝的裙子已经在乱动中高过膝盖。
可能是她动的太厉害,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等什么?”他问,“给你明信片的时候就给你机会了,如果我是你,当时拿了明信片扭头就跑。”
“……”
“而不是仰着脸,一副被耍了的样子要哭不哭的看着我。”
姜冉还想狡辩几句的,比如她没有要哭,然而此时他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俯身轻微地摩挲她的泛着红还未完全退却的眼角……
暗示她,他都看见了。
一滴水滴从他的发间掉落在她的眉心。
“吧嗒”一声。
她条件反射地闭上眼时,他俯下身继续吻她,滚烫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衬衫,像是一座小山一般牢牢地控制着她。
这温度烫的她忍不住想要颤抖,浑身像是被电击般,那奔腾的血液流淌至心脏。
她被迫咬住他的舌尖,心跳快的像是要冲出胸膛。
她脑子就剩一片浆糊了。
直到他从裙摆里扯出衬衫下摆,略微粗糙的手毫不犹豫地触碰到她细腻的皮肤。
她满脸惶恐地压住他的手,黑暗之中瞪大眼望着他:“干什么?”
他挑了挑眉,发问:“什么干什么?”
与此同时,就像在告诉她他到底在干什么似的,他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立刻感觉到上一秒还乖乖躺在他身下的人尖叫一声,像是砧板上的鱼,猛地挣扎跳动了一下!
耳膜都要被她震碎了。
“别喊。”他无奈地说,“隔音不好。”
这招有用,姜冉立刻不敢吱声了。
他又低下头吻她。
立刻能感觉到怀抱中原本紧绷从一团的身体放松变软,支棱起来的腰也落回了床铺,她犹豫了下,双手环绕上了他的脖子。
对于他的吻她多少是沾点儿上瘾的,就是很喜欢鼻息之间充满了他身上的气息,他好像今天一晚上都没有抽烟,所以品上去干干净净的。
身上还有新鲜刚沐浴完的味道,她反而没洗澡,肆无忌惮地污染他。
到了最后,她几乎是主动地缠着他,舌尖甚至积极地挑开他的牙关,他非常配合地让她占据主导地位——
把那么大只犬科动物把握住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她从鼻子里发出满意的哼哼声音。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衬衣衣扣已经被打开了。
他的头埋了下去。
……
外面大概又下雪了,雪子拍打窗户发出轻微的声响,一轮幽暗的路灯从窗户照入,那是房间内唯一的光源。
屋内的光线好像变得越发的昏暗,姜冉都搞不清楚究竟过去了多久,北皎解开自己牛仔裤的扣子,她也就是多余条件反射听着响动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忍不住发出了今晚的第二声惊恐尖叫。
北皎搭在牛仔裤上的手一顿:“怎么了?真的这么丑?”
他想到了之前他们也不是没讨论过这个问题,关于长不长什么的,最后招揽了百万人共同品鉴。
姜冉捂着眼睛:“你怎么不穿内裤!”
“……没来得及。”他声音听上去有点无辜,“你敲门的时候我洗澡洗了一半。”
“……”
现在她知道他裤腿上的水渍哪来的了。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他没有再继续动作,牛仔裤半退不退地卡在胯上,他低下头继续亲吻她的眉心、耳垂、鼻尖——
温暖的呼吸笼罩了她,她就稀里糊涂很快地放松了警惕。
直到他捞起她的一条腿。
她还有点奇怪他这是要做什么。
腿就被环绕到了他结实的腰上。
裙落下堆积在她的腰肩。
昏昏沉沉、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脑子都没有办法忽略的突如其来的陌生触感惊醒了她,她猛地睁开眼,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巨响——
姜冉懵了。
看着低着头沉默看着自己的黑发年轻人,那双漆黑的瞳眸闪烁着震惊和茫然,甜腻的气氛戛然而止。
姜冉眨眨眼,用世界上最无辜的语气说:“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