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没有。
而是拽着他的手腕稍微抬起身,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下。
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亲了下。
宁静的室内突然归于死寂,周围安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姜冉能感觉到他站在自己的床边好像发了很久的呆,一时半会都没走开。
要是换了平时,谁要站在床边用这种滚烫的眼神盯着她她可能已经报警了,但是这会儿她是真没力气跟他计较,翻了个身,“看够没?”
她好像是听到他说了句“没”,然后伸爪子把她从被窝里刨出来,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下,才转身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睡得迷迷糊糊地听见浴室里有水响的声音,她在半梦中心想:他怎么还有力气站着洗澡,他不累的吗?
北皎确实不累,他甚至在洗澡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关了水,带着水汽从浴室出来,扯开被窝,再次从床上把睡得黑甜黑甜的她挖出来……在她不耐烦的咋舌声中,他找了件新买刚洗过一次还没来得及穿的短袖t恤给她套上,那衣服给她穿正好盖过大腿。
又从地上给她翻到了小裤衩,伺候她穿上。
穿好衣服她又要往被窝里爬,被他一把拦住腰:“谈谈?”
事后第一次谈话很重要,可能会决定接下来关系的走向,他洗澡的时候想起来的就是这件事。
靠在结实的胸肌上,姜冉勉强地睁开眼,翻了个身张口在他胸前咬了一口,然后敷衍地一把推开他:“我要睡觉。”
谈个屁。
他拿她向来没什么办法,更何况两人短暂的交流中,她宽松的t恤下摆蹭乱,露出了一截腰。
上面全是他留下的痕迹,不小心是下手狠了一点,眼下血色扩散开来了,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北皎沉默了下,伸手把她的衣服下摆拉好,甚至像是哄什么听话小宝宝似的拍了拍整理好的衣服下摆边缘。
想了想她明天照镜子的时候就是他挨骂之时——
真的很想把她摇醒,趁着她神志不清赶紧把自己重新转正。
但是看着她的睡颜,他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下没舍得这么干。
跟着掀开被窝躺到床上,火热的胸膛贴到背上,姜冉嘟囔了声什么,挪着屁股要远离热源。
北皎没让。
长臂一伸就将好不容易挪开的她捞回自己的怀里,还很强硬地将背对着他的女人翻了个面朝自己。
姜冉被折腾的不行,烦的要命:“滚。”
他笑了笑,抓过她想挠人的手亲了下,又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她沉睡。
窗外的雪停了,只是太阳没有出来,这是一个阴沉沉的阴天,好像天空总是一副迟迟未亮的样子。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北皎是被电话吵醒的,赵克烟让他一会儿回家帮忙看看他某块板的固定器角度。
他挣扎着打了个呵欠,应了声好,说让他等三分钟,正好他在家。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真的假的?你现在还没醒?几点了?”
这对于天天顶门进、顶门出人来说压根不是什么常见的事。
他的震惊也让北皎清醒了些,条件反射地掀开被窝看了眼,床上就他一个人,而床上另一侧有人睡过的痕迹告诉他昨天的一切不是他的幻想,至少在今天天亮之前他绝对是抱着个大活人入睡的。
现在那个活人不翼而飞。
打开手机看了眼也没有什么新消息,哪怕一句“我先回去了”客气都没有。
北皎沉默地压下手机。
忍了忍,没忍住。
直接给姜冉拨了个电话,还好她也不是全然没有良心,电话响了两声,她接了,刚“喂”了声,就听见电话这边的人问:“钱在哪?”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钱?
北皎冷冷地说:“睡完人就走?一般不得放张支票什么的在床头?没支票好歹也放一沓钞票。”
开口这怨气重的差点给姜冉呛死,她听他这来势汹汹一副想吵架的样子,刚开始还有点儿莫名其妙他气什么,很快又反应过来,好像昨天睡觉之前,他抓着她说想要谈谈。
谈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姜冉咬了咬下唇,很有一种浪子潇洒第二天被人家追着要求负责时特有的追悔莫及感,抬起头看了眼坐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看电视的邱年,她说:“好的。”
邱年奇怪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对面说了什么,那么长时间她就言简意赅的回了两个字。
然而姜冉这边,趁着北皎被她两个字整懵的时候,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打开手机微信,下滑翻半天没翻到北皎在哪,这才想起他们很久没说话了。
搜他的名字把他从土里挖出来拍拍灰,公主殿下大手一挥,给他转账了个888。
换来了一屏幕的问号。
和连续三个夺命连环call。
姜冉最后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只能把手机开了静音,微笑着对满脸狐疑的邱年说:“房产中介好烦哦,都说了不买房了。”
邱年慢吞吞地切了个频道。
北皎打电话不得就打字骂她。
【北皎:我这辈子干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昨天晚上最后真忍住了没对你干什么。】
面对三个未接电话和一屏幕的问号后的这行字,姜冉能感觉到他每一个字都是血腥味十足,估计是咬碎了牙打出来的这行字。
但是她是不会被他轻易吓到的——
因为现在她正好好地坐在自己的别墅沙发里,门反锁了,除非他开着推土机来,否则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是谁的冉冉鸭:你那还叫没干什么?】
还好她今天也就是囫囵吞枣地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凌晨六点卖早餐的都没出摊……否则他们会被清晨大马路上走路姿势奇怪的女人吓得魂飞魄散的。
她硬生生从公寓楼走回家,盯着大早上的低温,每一步都在感慨当代成年人的不容易。
现在她躺在沙发上两条腿都不敢乱动,一动扯着大腿疼,她洗澡的时候看了一眼,真的都破皮了,他昨天下手得多狠?
就快把她往死里弄。
还没干什么呢!
哪来的大脸!
姜冉想起来都气。
扔开手机懒得再听他胡言乱语,姜冉往后一靠,腰酸背疼地窝回沙发上,过了一会儿,邱年转头用“今晚吃白菜”的语气说:“我问土狗刚才你们在吵什么,土狗说你把他睡了然后始乱终弃。”
姜冉:“……”
姜冉有时候真的觉得她的朋友们这种观察能力非常恐怖。
邱年:“什么时候的事?昨晚?我就说我半夜醒了怎么没见你人,今早也没见我的可乐。”
姜冉没说话,拉起身上居家服的下摆让邱年看了眼自己的腰,那触目惊心的吻痕和手指印让邱年陷入沉默,良久,她“啧”了声。
打开手机微信,当着姜冉的面给了北皎第二次心灵的暴击——
“技术真差,你可麻溜拉倒吧,还有脸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