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取笑他的那些人也都不在了。

程淮看了看自己干裂的指尖,面无表情甩了甩上面的泥,站了起来。

随着经验累积,程淮开始在军中崭露头角,他的银色面具实在太过醒目,骁勇的名号甚至连匈奴人都有所耳闻。

而遥远的皇城内,随着太子燕璟年岁渐长,逐渐对朝中大权掌控在舒贵妃手中、而自己只能做个傀儡皇帝之事心有不甘,私下里开始有意接触军队,培养可用之人。

恰逢元正佳节,燕军大胜,太子以犒劳三军为借口,亲自在城门前迎接将领入京。

大军浩浩荡荡,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里,燕璟一眼就看到那个身骑白马、走在郑崇山身侧的年轻将领,即便对方只露出小半张脸,也足以窥得内里的俊美,

“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程淮下马抱拳,“末将相貌丑陋,恐污他人眼。”

燕璟身后的宦官是舒贵妃的人,他说话可没那么客气,尖声道,

“大胆!让你摘你就摘,哪那么多废话,莫非你是在逃反贼,心虚了?”

程淮遮住眼底流露出的嘲讽,这就是大燕朝皇城,边疆子民节衣缩食,一介宦官却也能穿金戴银,嚣张至此。

郑崇山皱了皱眉,他曾无意中见过程淮面具下的样子,斑驳的伤痕,任谁看过一次后便再难忘记。

他正欲开口解围,却见程淮忽然地摘下那张从不离身的铁面,垂眸道,“并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