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隔着殿前殿后,他和殿下……
就在林公子面前。
这时,殿内传来秦骛把奏章丢在桌上,发出的啪的一声。
扶容一激灵,转过头去,看见秦骛,耳朵又红了半分。
林意修皱了皱眉,喊了一声:“扶容?”
扶容回过神:“林公子,我……我还没有想好,不是说藩王还没处理好吗?我还想再考虑一下。”
林意修倒也不生气,点了点头:“好。”
“我……我先去沏茶。”
扶容话音未落,便抱着木托盘,匆匆逃走。
林意修和同僚一起,走进正殿。
秦骛看见这样的场景,很是满意。
不一会儿,扶容就端着茶盏回来了。
一个武将正在回禀事情,扶容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过去,走到秦骛面前,给他奉茶。
武将抱拳回禀:“二皇子正率三千轻骑北上,并且四处宣扬陛下不忠不孝,大有造反之相;三皇子与六皇子倒是谨遵圣旨,前来吊丧,随行侍卫未超十人。”
先帝子嗣众多,这也给秦骛留下了不小的麻烦。
自从大皇子亡故之后,先帝总还以为自己春秋鼎盛,今日许诺这个宠妃,等她生了孩子就立太子,明日又同样地许诺那个夫人。
所以先帝一直没有册立太子,只是册封了几个成年皇子为藩王。
先帝在册封完六皇子的时候,才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五皇子,派人去冷宫看看。结果秦骛一通装疯卖傻,先帝嫌弃得很,也不想给他封地了,就让他待在冷宫里,没事别出来。
这才给了秦骛宫变的机会。
但是剩下的几个成年皇子,也不太好对付。
所以,秦骛在发动宫变、一刀砍死先帝的那个晚上,坐上龙椅,用帝王印玺盖上的第二道圣旨就是——
宣各路藩王进京吊丧。
此次进京,是为吊丧,不为其他,所以——
藩王进京,随行侍卫若多于十人,一律视为谋反,杀无赦。
这是个十分刻薄的要求。
多于十个人就是谋反,然而山高路远,只带十个人,要是遇见一小拨山匪,就得全死在路上。
秦骛铺好了陷阱,连掩饰都不掩饰,就明晃晃地摆在那里,藩王进退都得踩进去。
这是正大光明、坦坦荡荡的狠毒。
也是秦骛最得意的手笔之二。
扶容把茶盏放在秦骛面前的案上,刚准备端起托盘,就被秦骛踩住了衣摆。
秦骛最得意的手笔之一,是那天晚上,他用印玺盖下的第一道“圣旨”——
扶容。
他骗扶容帮他试试印玺有没有颜色,然后扶容就被他按在龙椅上,在腿上盖了章。
扶容抬起头,对上秦骛玩味的目光,也想起了这件事情,不由地垂下头,耳朵又红了几分。
殿中,那武将问:“陛下,可要派军镇压二皇子?”
秦骛淡淡道:“不必,朕自有打算。”
他微微直起身子,捏了捏扶容的耳垂,语气平淡:“你去西山大营,调五百士兵。”
武将微微皱眉,试图劝阻:“陛下,五百士兵可能太少了。二皇子在封地,短短几日就征召了三千轻骑,只怕……”
“就五百。”秦骛揉着扶容的耳朵,“这五百人,不上战场,两人一组,过来带上文武百官,随军出征。”
这下文官们坐不住了。
林意修最先反应过来,起身作揖:“陛下,恕臣多嘴,让士兵携文武百官出征,实在是闻所未闻……”
秦骛淡淡道:“闻所未闻,那就从朕开始。朕能带着男宠去,他们如何去不得?”
众臣震惊地抬起头,陛下要御驾亲征?
只有林意修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脸色又沉下去几分。
所有人都知道,秦骛口中的男宠是谁,但所有人都觉得这很正常,不觉得这对扶容是一种折辱。
他明明和在场所有大臣是一样的。
只有林意修为他不平。
秦骛按着扶容的肩膀,想要把他搂进怀里。
扶容却端起托盘,低了低头,像一只小金鱼,灵活地摆了一下尾巴,就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了。
扶容端着托盘,若无其事地给大臣们上茶。
秦骛落了空的手在空中捏了一下,像是捏住了扶容的背影。
他转回头,淡淡道:“文武百官,凡是朝中有名有姓的都得去,口粮自己解决,不管饭,没钱。”
二皇子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秦骛没有立即派人去镇压,反倒还调了五百士兵进京,把朝中文武百官都带走了。
他准备带着文武百官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