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至此,封衡收手,长腿往一侧迈出,没有再让淑妃靠过来。
淑妃看着封衡迈腿离开,红唇被她咬出牙印出来。
楚家一直在催着她生龙嗣,可她一个人如何能折腾出孩子?!
皇上明明夸赞她美貌,为何又要离开?
当真是因着天太热?
那皇上前几日为何一直宠/幸虞美人?!
淑妃不甘心,立刻扑到妆奁旁,对着铜镜照了又照,她一手抚着自己的面颊,确保红颜尤在,这才稍稍心安。
淑妃转过头,看了一眼棋盘,美眸之中恨意决绝,她这辈子最厌恶之事就是下棋。
“来人!”淑妃怒喝。
晓云立刻步入内室,方才瞧见帝王大步流星离开,晓云也是懵的。
淑妃在后宫从来都是独一份的宠爱,皇上今晚是第一次来了又走,后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不了多久就会人尽皆知。
淑妃恐怕要从荣宠不衰的位置上掉下来。
晓云替自己主子愤愤不平。
晓云,“娘娘,皇上为何又走了?”
淑妃眸中掠过狠/色,她岂会知道?
皇上前一刻还夸赞了她的美貌!
淑妃心中隐有不安,“传个口信去家中,就说……虞家两姐妹联手对本宫不利!虞将军积威甚重,手握重兵,本宫就不信皇上不忌惮!”
楚太傅门下学生遍布朝堂,上奏几封弹劾奏疏还是十分容易办到的事。
晓云立刻应下,“是,娘娘。”
不多时,淑妃刚刚有些平复的心情再付掀起波澜。
凤藻宫的小太监很快就得知了封衡去了何处,虽然后宫嫔妃不得监控帝王去处,但封衡今晚毫无预兆的从凤藻宫离开,淑妃必然会命人一路跟踪过去。
淑妃自诩与其他嫔妃不同,多多少少有些恃宠而骄。
小太监不敢看淑妃的脸,战战兢兢垂首道:“娘娘,皇上他、他去了朝露阁。”
最后几个字落音,小太监恨不能钻入地缝里躲起来。
果不其然,内殿瞬间陷入一片血雨腥风。淑妃的咆哮,瓷器的破碎声交织在一起,许久未散。
朝露阁。
虞姝已命宫人熄了廊下灯火,仅留了一盏火烛,内室灯火如豆。
得知帝王今晚掌灯淑妃的凤藻宫,虞姝暗暗松了口气,她虽也盼着得宠,但这不符合身份的宠爱迟早会给她惹来祸端。
就拿姨娘来说,只因出身乡野,父亲再怎么喜欢她,也护不住她。
因着从小看得太多,虞姝对男人的情与宠,看得甚是透彻。
再者……
她也着实受不住了。
皇上穿衣看着清瘦,可衣裳一脱,浑身都是结实修韧的肌理,猿臂更是强而有力,虞姝一想到在榻上无处可逃的处境,她一边用手拂着清泉水,一边吐了口浊气。
是她身子骨太不中用了么?
还是她不懂床/笫之事?以至于不得要领,才那般难熬?
清泉水是从庭院中舀过来的,搁在内殿倒也解暑,知书见状,纳闷一问,“美人主子,您为何不用冰鉴?”就连廊下的灯也熄了,未免过于节俭。
虞姝笑了笑,她还能说什么呢。
在将军府的十六年就是这般节俭渡过的呀。
不能开源,只能节流。
虞姝说,“眼下南方水患,每年这个时候皇上都要操心国库是否能支撑民间灾祸,我一介嫔妃,不能替皇上分忧解难,勤俭节制也没甚不好。”
她虽出生将军府,可姨娘是边陲乡野的女子,时常对她说起年少时候的苦日子。
虞姝听得多了,对贫苦百姓多多少有些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