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间不大的屋子,装扮的却颇为精致。
地上的炭盆内燃着银丝碳,窗户上覆着厚厚的鹿皮帘子,相隔不远的软塌上堆满了绒呼呼的褥子,是北域才有的狐皮金毯,一匹价值千金。
光是看着这些东西,就知道是费了心思,生怕这屋里住的人受了冻。
走近了瞧,才能发现那软塌里还睡着一人,但是因为身量瘦小,整个人缩在被褥里,被厚厚的褥子整个遮了去,很难发觉他的存在。
那人睡的并不太安稳,又也许是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一早就半醒了,如今见有人进来,便在被子里动了动,慢吞吞的想要起身。
绿漪忙道,“你且躺着。”
那人果然不再动了,只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那手腕白白细细的,看着竞比绿漪的还要细上几分。
被褥被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巴掌大小的脸蛋儿来,只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圆而天真,像猫。
他看着绿漪,弯出一个笑来,乖乖巧巧的,“绿漪姐姐。”
声音虽然甜而绵软,但却是十足的少年音。
是个美貌少年。
绿漪被他一声“姐姐”叫的心都软去了大半,哪里还想追究前几日他跟见云偷偷玩冰雕染了风寒的事情,柔声道,“醒了?喝药吧。”
药是镇上请来的大夫给开的,很苦,绿漪一勺一勺给他喂了,又从盒子里头捏了块蜜饯塞进他嘴里,才扶着人半坐在了床上,往他肩上盖了块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