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嘴唇动了一动,想起那日云岫留下的字条,正要再度开口,便听老谷主在屋内踱了两步,悠悠道:“淫心蛊,中此毒者,多为幼儿幼女。服下这药,则体虚寒凉,肝肾受损,难享高寿。除此之外,若中毒之人与一内力纯阳之人肌肤相亲,便可暂解毒性,免受寒症侵扰。但此法治标不治本,若长此以往下去,不仅中毒之人依然毒素缠绵不尽,与之交欢的人也会功力减损。”
季晟脸色暗了暗,“那——”
“——自然是可解的。”老谷主话锋一转,道:“只是若要彻底拔除,需得一内力精深的人为其护法,在拔毒过程中以内力加护于上,方才能保万无一失。”
季晟道:“可以。”
“答应的这么快,你可知护法之人会怎样么?”老谷主看他一眼,“三十年前,我就曾为一人拔过此毒,当时为那人护法的还是楼外楼的前任楼主。拔毒虽顺利,可护法之人内息不稳,受蛊毒反噬,将一身功力毁去了八成。”
季晟怔然。
他只知楼外楼前任楼主是在重伤虚弱之时死于敌手的,却不知背后还另有隐情。
“你若为他护法,任你内功再深厚,就算没受蛊毒反噬,但拔毒之后,至少也得有七七四十九天失去内力。”老谷主道,“且你现在本就受伤不轻,更是危险……你可考虑清楚了?”
季晟没用上片刻的考虑时间,便道:“无妨。”
“哦。”老谷主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对季晟横竖看不顺眼的神色变得软和了一点,“你既如此笃定,那明日就准备拔毒吧。今晚你们就在这里稍作休息,一会儿我会派人送药过来。”
说完这话,屋内众人便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季晟也深深吐出一口气。
待人都走光后,他便来到洛闻心榻旁坐下,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
得了老谷主“此毒可解”的承诺后,季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可这样一放松,困倦便同疲惫一齐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