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悬赏

听到他的问题,谢挽幽还有点惊疑不定。

就像看到一只经常对着人哈气的坏脾气猫咪忽然凑上来主动蹭人,受宠若惊的同时,难免让人怀疑对方忽然性情大变的动机。

但小白翅膀受伤的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谢挽幽狐疑地看封燃昼一眼,拿着扇子往炉子里送了点风,低声道:“小白的翅膀受伤了,这药是给它熬的。”

封燃昼一愣,小东西的翅膀受过伤?

仔细回想,以往看到它,它要么蹲在谢挽幽的肩上,要么趴在谢挽幽的怀里,他确实从未见过小白用翅膀飞翔过。

封燃昼微微蹙眉,把瘫在他手心里晕乎乎的小白翻过来,细细摸过它并未完全张开的小翅膀,小白被摸的发痒,忍不住扭动着小身子左右躲避,笑出了声。

还会笑,现在应该是不痛的。

封燃昼查看片刻,发现是右侧的翅膀有点问题,软塌塌的没有力气。

稍微一想,他便猜出来,大抵是骨头的问题。

这小东西岁数小,骨头嫩,体内灵气又很匮乏,要是骨头哪里错位了,想自己长好,估计得花费许多时间。

若用他的力量滋养……或许会恢复得更快一些。

药罐里的汤药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声,一股苦涩的中药味顿时飘了出来,打断了封燃昼的思绪。

封燃昼闻着味道就知道这汤药味道不会太好,不由有些惊讶:“它喝得下去这种苦药?”

听到这话,小白马上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挺起小胸脯道:“当然,小白每天都要喝两碗哦。”

“这么厉害?”封燃昼瞥它一眼,一根手指把它摁趴在手心。

谢小白:“……”

气得它翻过身,抱着封燃昼的那根手指啃咬。

它那点牙,连封燃昼的一层血皮都啃不破,挠痒痒似的,封燃昼也不抽回手,放任它咬来咬去,还时不时说些话煽动它咬得更用力点,十分欠打。

这么大个狐狸了,还要去跟一个三岁半的崽崽斗法。

谢挽幽都有点怀疑封燃昼也是三岁半小孩。

她无奈道:“你别欺负小白了,那边有个椅子,你坐着歇歇罢。”

封燃昼瞥她一眼,倒真在那把椅子上坐下了,也放开了手心里的小白。

谢小白一得到解放,马上沿着他的手臂往上跑,发现狐狸叔叔没有再抓它,这才气喘吁吁地在封燃昼的肩膀上蹲坐下来。

刚坐下,发现屁股下的触感不对,它才反应过来,它坐到狐狸叔叔的肩上了!

柔顺的银发就垂落在一旁,谢小白早就觉得狐狸叔叔的头发颜色很漂亮,难得能近距离观赏,它好奇地用爪子勾了一下,还凑上去小心地嗅了嗅,试图辨认这是不是真的头发。

封燃昼没管它的小动作,稍稍后靠,打量谢挽幽这个小院,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收拾得倒是很干净,门口有一颗不知名的树,树上开了白色的花,风一吹,白色的花瓣便纷纷扬扬地落在青砖上,为这一方小天地添了几分幽静雅致。

封燃昼原本还觉得这地方意境不错——直到他看到不远处的一块菜地。

菜地里,一茬茬小葱正迎风摇晃,极具生活气息。

封燃昼:“……?”

封燃昼转头看向谢挽幽,她素白的纤细手指握着蒲扇的柄,正垂眸专注地看着炉火,乌黑的长发上落了几瓣被风吹过来的白色花瓣,看上去像个不染世俗之人。

封燃昼忽然觉得,谢挽幽是个很矛盾的人。

她可以混迹红尘,做尽人间欢愉事,也可以坐在这里,煎药种地,一身超然世外。

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谢挽幽抬起眼,递给他一

个疑问的眼神。

封燃昼移开目光,没有再看她。

谢挽幽倒是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我大师兄呢?”

封燃昼漫不经心地掂起一片白色花瓣:“路上有事,走了。”

走了?谢挽幽有些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但大师兄近来确实很忙,半路离开也是很有可能的。

谢挽幽辨不出真假,狐疑地看他:“大师兄不在,现在可以说那件事了吧?”

闻言,谢小白玩着狐狸叔叔的头发,悄悄竖起了耳朵。

那件事?是什么事呀?

封燃昼却没开口说话,而是用了传音入密:“下次触碰印记的时间,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谢挽幽目光一动,也传音入密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偷偷摸摸地说事情吗?”怎么在大师兄面前偷偷摸摸不行,在小白面前就又可以了?

这怎么还双标呢?

封燃昼假装没听到:“你没有想法的话,下次就定在明天吧,今天就休息一晚,明晚继续。”

“??”谢挽幽连忙打断他可怕的想法:“等等!才休息一天怎么行,至少得……两三天吧。”

封燃昼想到她昨晚眼眶发红的模样,忽然有些莫名的不自然:“还没缓过来?”

谢挽幽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能感觉到,短时间内,她确实已经没办法再承受一次那种灼烧感了。

封燃昼也没强求:“那就等你能接受了再说。”免得再掉眼泪给他看。

谢小白听不到传音入密,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娘亲和狐狸叔叔说话,只看到两人相顾无言的场景。

它小小的脑袋,顿时浮现出大大的疑惑。

娘亲和狐狸叔叔怎么还不说话呀?小白等得好着急!

小白忍不住凑近封燃昼,小声问道:“狐狸叔叔,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啊?”

闻言,封燃昼的一双狐耳抖了抖,好整以暇道:“你问你娘亲。”

谢小白期待地转头看谢挽幽。

“一件小事而已,不是很重要,”谢挽幽掩饰性地清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药好了,先喝药吧。”

谢小白果然很快被黑漆漆的药汁吸引走了注意力,只顾看着药汁发愁了。

谢挽幽和封燃昼对视一眼,各自移开了目光。

谢挽幽默默想,明明是很正经的事,为什么硬是被他们聊出了背着孩子偷情的感觉……

错觉,都是错觉。

谢挽幽悄悄拍了拍脸,强行收回脱缰般的思绪。

她本以为封燃昼事情也说了,最多待到小白喝完药就会离开,可她等了又等,始终没见封燃昼有要走的意思。

而且,这狐狸精似乎对她的菜地产生了兴趣,走到她的菜地前,指着一个黄色的不明物体问道:“那是何物?”

谢小白原本抱着一块蜜饯啃,见狐狸叔叔对菜地好奇,马上把整个蜜饯塞进了嘴里,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小白都认识,问小白!”

它个子小,看不到封燃昼指的东西,只能在他腿边蹦来蹦去,就为了跳得高点,把那个东西看个清楚。

封燃昼看得好笑,只得俯身把它拎起来,重新指了一下:“黄色的。”

高度猛然攀升,谢小白这下总算看清楚了,晃着尾巴道:“是南瓜呀,超甜的!”

难瓜?封燃昼没听过这种植物,不由多看了几眼,怎么叫这种名字,难道种植起来很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