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虎爪

谢挽幽缓缓用图纸挡住了脸。

不能怪她连图纸都看不懂,俗话说术业有专攻,她在炼丹上天赋不错,炼器就……不能说好吧,只能说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点。

封燃昼语气莫名:“碧霄丹宗不是有炼器课吗,你这都看不懂?”

谢挽幽缓缓问:“请问魔尊大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个初入门的炼器废物,能看懂你这个高阶炼器师的设计图纸呢?”

封燃昼往后一靠,抱臂道:“我记得你的炼丹天赋是极好的,炼器跟炼丹一起学,竟然没有半分长进?”

谢挽幽抗辩道:“人无完人,我也是。”

又不是每个炼丹师都会炼器,封燃昼他在高傲什么?

窝在谢挽幽怀里的谢灼星马上赞同地点头,并且反问封燃昼:“狐狸叔叔说娘亲不会炼器,那狐狸叔叔会炼丹吗?”

“……”封燃昼瞥它一眼:“不会。”

谢灼星就十分不解地歪头说道:“噫,狐狸叔叔炼器这么厉害,怎么连炼丹都不会呀~”

谢挽幽:“噗——”

崽崽迷惑的眼神配上无辜的语气,嘲讽力简直直线飙升,谢挽幽看到对面额角直跳的封燃昼,实在憋不住,抱着小白笑作一团。

一时间,空气里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封燃昼:“……”

他忍了又忍,没接幼崽的话茬,神色冷漠道:“图纸看不懂,那外观呢?”

谢挽幽把手里的图纸又翻看了一遍,说实话,无论是璎珞项圈,还是手铐,封燃昼的审美都是没话说的,这只长命锁也是如此,她完全找不出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但封燃昼要她提修改要求,谢挽幽就提了一个:“不如加个虎头?”

封燃昼闻言,从容地在桌上翻了翻,拿出另一张图纸:“这种?”

居然还有第二版设计图纸?

谢挽幽一边咋舌,一边接过来看,过了片刻,迟疑道:“嗯……这个虎头又有点太凶了,好像不太适合孩子戴。”

封燃昼默不作声地翻出第三张图纸。

竟然还有啊……谢挽幽惊叹地接过来看,然后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这个虎头是可爱了点,但整体不太协调,风格不搭,好像缺了点什么。”

封燃昼听后,再次出乎谢挽幽意料地摸出了第四张图纸。

谢挽幽目瞪口呆。

他究竟画了多少张设计图纸啊!

此情此景,让谢挽幽忍不住联想到现代那些乙方设计师,费尽心思改出一堆设计稿,结果甲方可能最后选的还是第一版……

谢挽幽觉得自己也变成了那个万恶的甲方,一连看了十几张图纸后,谢挽幽沉默片刻,讪讪地抬头对封燃昼道:“要不还是第一版吧,不用改了。”

封燃昼竟然没说什么,收起了谢挽幽手里第一版图纸。

谢挽幽看他这么熟练,忍不住问他:“既然你是高阶炼器师,那你会对外接单吗?”

封燃昼扫她一眼:“会。”

谢挽幽不由咋舌,堂堂魔尊去接单卖法器,属实有点超乎想象:“所有人的图纸,你都会修改这么多遍?”

他魔尊大人能忍得下这气?

“当然不会。”封燃昼语气傲慢:“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我频繁修改图纸。”

谢挽幽听了,下意识瞄向旁边那一箩筐的纸团,语气古怪道:“那这些纸团是——”

封燃昼沉默片刻,补了一句:“……除非我自己对图纸不满意。”

“……”

封燃昼像是被谢挽幽的眼神看恼了,冷冷道:“看什么——不追求精益求精,怎能得到提升?”

“你说的对,”谢挽幽撑着下巴看他,笑眯眯的:“我只是觉得魔尊大人有时候也挺幽默的~”

“无聊。”封燃昼不想跟她说这些奇怪的话题,低头不再理她。

谢挽幽把桌上那十几张图纸整理成一叠,而后问封燃昼:“这些可以给我吗?”

“你要这些干什么?”她又看不懂。

谢挽幽:“我想多看看,学习一下。”

封燃昼并不觉得她能从中学到什么,但那些图纸对他来说已经形同废品,他便随口道:“随你。”

谢挽幽美滋滋地把那一叠图纸收进乾坤袋。

两句话,白嫖了封燃昼十几张高阶炼器师的设计图纸。

封燃昼可能觉得这些图纸都是废品,可在低阶炼器师眼里,却是很珍贵的东西。

高阶炼器师本就稀少,低阶炼器师想学到什么,除了靠自己不断炼器实践,还有个途径,就是参悟——也就是靠钻研高阶炼器师的图纸硬学,天赋高的,机缘好的,或许就能从里面学到点东西。

因此,高阶炼器师的图纸在修真界也颇有市场。

谢挽幽暂且没想好要拿这些图纸做什么,但它们毕竟也是值钱玩意,存着也没什么坏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谢挽幽想着,从乾坤袋里搬出三本厚重的医典,翻开看了起来。

说好今晚要陪孩子睡一晚,眼下还没到睡觉的点,谢挽幽干脆把没看完的书一并带来,抓紧时间学习。

谢灼星能看到娘亲就很满足了,见娘亲和狐狸叔叔都在忙,便自顾自地飞到堆得高高的医典上,一边翻着肚皮舔爪爪,一边晃着尾巴自娱自乐,等待两个大人结束忙碌后的摸摸。

闲暇时,封燃昼往对面看了眼,发现谢挽幽抱着一本厚重的书,正神色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原本空荡荡的书房里忽然多出一个人,封燃昼颇有几分不适应,只能尽力无视谢挽幽的存在。

可越是无视,谢挽幽的气息和味道便越是清晰。

封燃昼忍不住抬起眼,又看了谢挽幽一眼,不料被趴在书堆上的幼崽发现了,恨铁不成钢地指了出来:“狐狸叔叔不好好看书,开小差偷看娘亲!”

谢挽幽马上抬起眼,疑惑地看向封燃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