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快黑了,玻璃窗外一片深蓝,走廊的灯光明亮,贺闻溪进到自己的卧室,没来得及关门,就双腿一软,背靠着墙蹲到了地上。
重重咬住自己的衣袖,呼吸中仍然泄露出一丝呜咽。
他不敢再待在裴厉的房间里。
就在刚刚的某一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和在任务世界的情况很类似,裴厉冰原雪松的气息忽然激烈震荡,将他的信息素也引动共振。
那种感觉太过刺激,贺闻溪眼睛都红了,如果不是走得快,他怀疑自己会按捺不住,对裴厉做出什么不太合适的事情来。
但被引动的余波仍在他身体里起伏窜动,贺闻溪抱着自己的膝盖,一边嗅着空气中格外浅淡的裴厉的气息,一边咬紧了齿间的布料。
明明已经确定,是喜欢裴厉,而不是因为对方能安抚他的发热。
无论如何,不应该出于想要缓解信息素紊乱引起的症状,做出一些亲密的事情。
忍一忍,只要把这一小段时间忍过去,就没事了。
贺闻溪能感觉渗出的薄汗已经把衣服浸得微湿,全身的皮肤都在发热发烫,脑中原本清晰的思维轨迹逐渐混乱,但他依然靠墙坐着,一动没动,兀自抵御着生理的本能。
直到有丝丝缕缕雪原的气息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渗入,贺闻溪缓缓抬起头,意识到,裴厉跟了过来,就在门口。
很轻的敲门声响起。
裴厉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热意令大脑昏蒙,贺闻溪用力咬住下唇,隔了好几秒才沙哑道:“别进来……我一会儿来找你。”
嗓音里满是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极度渴望和极度克制。
半分钟的安静。
门没有被推开,但空气中信息素的气息一直都在。
裴厉没有离开。
贺闻溪贪婪地呼吸着信息素,死死咬着下唇,胸廓起伏,他想开口让裴厉走,但又怕一说话,就会变成渴求裴厉的安抚。
这时,一直停在门口的裴厉动了。
脚步声绕过门边,“咔哒”一声,门锁合上。
卧室门阻断了走廊的灯光,整个房间只剩残存的暮光,黯淡不分明。
有人在贺闻溪面前半跪下来。
紧实的长腿被黑色的长裤包裹。
微凉的手指捏着他的下颌,贺闻溪毫无反抗地顺从对方的力道,抬起了脸。
此刻,贺闻溪的眼尾一团嫣红,睫毛不知道是被汗还是泪浸湿,像春日雨后的杏花,湿漉又氤氲,薄而湿润的嘴唇翕张,一双眼专注地望着裴厉,满是渴求与挣扎。
带着薄茧的指腹重重擦过贺闻溪下唇上的牙印,裴厉嗓音满是低哑的质感:“小溪,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单单只是这一句,贺闻溪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就差一点被冲破了。
他当然想要。
想要信息素,想要沾染了裴厉气息的物品,想要肢体上的接触。
而除了咬破腺体直接注入信息素外,能获得最浓郁信息素的,就是□□。
想起以前咬过的那根吸管,贺闻溪完全无法的控制的,看向了裴厉的薄唇。
喉咙在这一刹那,干渴到了极致。
连睫毛都颤抖起来。
就在他抵御本能,试图转开视线时,裴厉依然保持着半跪在地的姿势,脊背微低,托着他下颌的手指却稍稍用力上抬,最后固定在了一个格外契合的角度。
下一秒,不等他反应,裴厉的嘴唇便碾了下来。
很凉,但在共享体温后,贴上来的唇也迅速变得灼热。
心脏快速震动,一下一下击着胸前的肋骨,贺闻溪只觉得耳边轰鸣,随即一片寂静,许久,才辨别出交错在一处的呼吸声和水渍声。
血液如潮涌,裹着信息素带起的热意反复侵蚀着海滩的硬岩,贺闻溪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块海绵,每一寸空隙,都被霸道的冰雪冷松的气息填得满溢。
嘴唇已经被指腹揉搓得发烫,舌尖也像破皮一般泛疼,贺闻溪在极度的舒适中找回了一点理智:“不行……”
未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听见裴厉的声音:“面对我,不用忍耐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