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奇亦步亦趋,紧紧跟着,直到走出午门,见到了公孙用以及他身边的马车。
张维正缓缓伸手,示意左道奇上车。
左道奇从未与张维正距离如此近的坐过,他对于这位朝堂百官第一人,有着无数的好奇。
他的剧本为什么看不到。
是因为他的修为太高?还是金手指其实是有极限的?
上了车,张维正才说道,“我观天地变化,无时无刻无始无终,人之变化,亦是如此,然人之变化,影响天地,天地变化,亦影响人类。”
“若天地与人一般,皆有命,那对人的影响,自然比人对天地的影响更大,我将天地与人之间互相影响的关系,称之为命权!”
“每个人生在世上,便是存在,对天地变化产生影响,于是,每个人都拥有命权,不同的人,对天地的影响不同,命权也便有大有小。”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又道,“命权天定,在一个人诞生开始,便有了定论。”
左道奇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有一宗门,名唤衍天道,我听说他们能看人命数,那衍天道的人,不是就能影响命权了吗?”
张维正缓缓摇头,“命数并非命权!他们看到的,也只是他们演化出来的,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模拟出来的命权。”
左道奇沉默。
若是按照张维正的说法,那自己的金手指,似乎便是看穿一个人的命权。
这也是与衍天道只见本质的区别。
张维正伸手,望着自己的掌纹,“命权,从始至终是一直都在成长的,只是成长的快慢有所不同。”
“就像一个人在幼年时,对周围的影响最小,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因为人脉、本身的修为、学识等等方面,使得其对‘天地’的影响越来越大,故而每一个人,只要一直活着,他的命权便会越来越大。”
说到这里,他看向左道奇,脸上出现饶有兴趣的神色,“你是个例外。”
左道奇已经被他的命权之说惊到,声音有些干涩,升起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什么例外……?”
“你与寻常人不同,你的命权竟然忽高忽低,太有趣了,去年初见你时,你的命权低到宛若一婴孩,第二次见你时,你的命权却比小用还要高上几分,但在你去北地前,我竟又感觉到你的命权降低了许多,你能跟我说说,你都经历了什么吗?”
左道奇心中大骇!
张维正,太恐怖了!
他有种预感,张维正比那佛门二品的普慈,危险了十倍不止!
这命权之说,简直是惊世骇俗,但却从未听人说起过,显然,张维正并未对外说过。
这等颠覆性的理论,对于修士而言,若能真正领悟理解,学到那观人命权之术,想必阴神并不困难。
张维正能够憋着不往外说,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不在乎,二是他敝帚自珍。
但他能够如此轻易的对自己说出,便说明他不是敝帚自珍之人。
所以,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他也并不在乎吗?
左道奇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有些艰难的吐出,“我…我不知道。”
张维正笑了笑,却是不再纠缠那个话题,而是说道,“你在城外的做法很聪明。”
“张相谬赞了。”
“会下棋吗?”
左道奇微微抬头,“下棋?围棋?”
“卑职不会。”
“哦,无妨,回头去学学就是了,围棋暗和命权之道,一子者,关全局耳,说不定你能从中,找到你方才波动命权的方法。”张维正侃侃而谈。
左道奇额头有冷汗落下。
他似乎…明白了张维正的剧本,为何看不到了,一个对命权之说如此娴熟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旁人随意观看他的命权。
他从未想象过,金手指竟然能被人屏蔽。
这等手段,简直打破了他的认知,也让他对金手指的出现,产生了怀疑。
从张维正的马车上下来,左道奇的内衫已经湿透,难以想象,那位大晋首辅,带给了他多大的压力。
在他面前,他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无论是他的穿越者身份,还是他的金手指,似乎都被张维正抓到了些许马脚。
太恐怖了!
《惊天之变》的主角…
他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似乎从他走出皇宫起,便涉入了《惊天之变》中,也一直都是张维正棋盘上的棋子。
从皂衣处到北地、从奇人府到普慈,无一例外,其中似乎都有张维正的影子。
那么,又是什么人,值得张维正耗费如此大的力量,下一盘举国之大棋,甚至不惜自舍一地气运。
他微微吸了口气,没有继续想下去,反正这一切,绝非现在的他能够插手其中的。
莫名的,他便走到了奇人府中。
奇人府的修建已经接近尾声,毕竟很多地方都不需要推倒重建,只需要将那些缺失的灵物补上就行,所以修建的速度很快。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老头领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长得面黄肌瘦,看着像是许久没有吃饱饭一般。
左道奇迎了上去,“小樱。”
那小姑娘听到他的声音,连忙从远处跑来,“师傅。”
左道奇微微一笑,说来惭愧,自从收了这便宜徒弟,他虽用心教,奈何这徒弟学不会啊。
“你来找我?”
小樱看了眼方老头,先是摇头,又缓缓点头。
方老头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开口说道,“左大人,有件事情要跟您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