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的痉挛持续了好一会儿,等到汤君赫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低声地抽泣。几分钟前铺天盖地的快感让他失控到几近失禁,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反应全都发自本能。
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哭了一小会儿之后,汤君赫自觉有点丢人,他天生比其他孩子爱哭,但从年少时就习惯抑制住自己的眼泪,眼泪会让人看起来脆弱,而他并不希望将这种无用的脆弱暴露在别人面前。现在想来,长大之后他所有的眼泪几乎都是在杨煊面前流的,即便是汤小年,也未曾见过几次他流泪的情景。
汤君赫想要抬手擦眼泪,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杨煊在很用力地搂着他,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察觉到汤君赫停下抽泣,杨煊松开手臂,手肘撑着床,抬起上身看着他。
汤君赫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抬手去揉哭过的眼睛。杨煊伸手捏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拿开,扳正他湿漉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眼底浮现一丝逗弄:“疼的还是爽的?”嗓音沉得发哑,透着化不开的情欲。
汤君赫的脸腾的红了,他撩拨杨煊的时候从不脸红,但一经杨煊撩拨,面皮似乎就薄得很。
他意识到杨煊又在逗他,这种感觉熟悉而遥远,上一次这样的场景发生还是在十年前——隔音不佳的房间里,他们刻意地压着声音对话。
汤君赫定定地看着杨煊,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可以再清楚不过地看着他哥哥。杨煊的眉毛齐整浓黑,眼睛因为微微凹陷而显得尤为深邃,若是只看上半张脸,几乎可以用“深情款款”来形容,然而遮住眉眼,单看下半张脸时,锋利的下颌轮廓和削薄的嘴唇又让他看起来凌厉得不近人情。这种差别看似矛盾,在他脸上又显得无比和谐,年少时就初见端倪,成年后更是有增无已。
汤君赫全然忘记了擦眼泪,先是伸手遮住杨煊的下半张脸看着他的眼睛,又将手掌挪上去覆住他的眼睛,杨煊被他遮着眼睛,并不阻拦,只是问:“怎么了?”
汤君赫把手移开,看着他的眼睛说:“观察你。”
杨煊的唇角微微勾起来:“观察出什么了?”
汤君赫说:“你猜。”说完又忍不住自己补上一句,“观察出你好看。”
杨煊低低地笑了一声:“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汤君赫想了想说:“不能一起夸吗?”
年少时就有人说过他们长得像,起初汤君赫并不能分别这种相似体现在哪里,单从五官而言他们似乎并不太相像,直到后来杨煊走后,有一次汤君赫的同桌尹淙无意间提起,说他们的眼睛最像,看上去比平常人要更黑一些,尤其是当看向某一个人的时候,黑沉沉的瞳仁让他们看上去极其相似。
杨煊俯下脸吻了吻汤君赫的眼睛,然后顺着他脸上的泪痕一路吻下去,当吻到嘴唇时,汤君赫忍不住笑起来:“有点咸……”
杨煊则反问道:“为什么会咸?”说罢他半硬的肉棒又在汤君赫体内顶了一下,汤君赫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杨煊便从他体内抽了出来,伸手拍了拍他腰侧:“去洗澡?”
他一抽出来,留在体内的液体便流了出来,汤君赫眉间微蹙,脸上显露出些许情动的痕迹。杨煊一低头也看见他身下的画面,随之笑了笑,又抬头吻了一下汤君赫的嘴唇,然后下了床。他这一笑,汤君赫瞬间有些难为情,坐起来挪蹭到床边,两条腿抬起来,避免脚底接触地面,扭过身子看了看窗台边的一次性拖鞋,装没事儿似的:“哥,我拖鞋在那里。”言下之意是让杨煊帮他把拖鞋拿过来。
但杨煊却并没有帮他去拿拖鞋的意思,连眼睛都没有朝那个方向瞥一眼。“我抱你去吧。”他说着,俯下身把汤君赫打横抱起来,走到浴室,又将他放下来,让他踩在自己的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