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起来:“这般便是胡闹?!”从往事揭开,容落云舍了他,恨了他,又因爱折磨放不下他,日积月累至眼下境地,他早想发泄了!
“还有更胡闹的。”他如惊毛的豹子,“同见沈舟,容落云和沈舟的渊源非我能比。”
“随意进出又如何,他还睡我的军帐、登我的高床。”
“再说军情,那水兵都要靠他的弟弟操练。”
“家书又岂止允许他劫去,根本就是当着他写的!”
霍临风一字一句说罢,亦是哂笑:“至于《孽镜》,也是给了他。”
霍钊怒不可遏,扬起苍苍大手奋力挥下,霍临风抬臂抵住,额头凸起道道青筋:“爹,这叫做物归原主。”
他切齿拊心道:“可遗物能还,他双亲的性命要如何奉还!”
霍钊满目惊疑,只听霍临风陡然音轻:“容落云,乃唐氏遗孤。”
手臂垂落,霍钊怔忪着退开两步,挨住书案的边缘。松柏般的身躯刹那间佝偻,俨然遭受了重击。
许久许久,他忽地笑起来,漫上浓浓的快意。
霍临风问:“爹……该作何解?”
霍钊答道:“我等那孩儿来。”
——躬身奉剑,以命偿命。
第74章
别苑小亭边, 折的那枝玉兰树长高了, 秋风里,梢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触碰漆柱。霍临风蹲在树下, 大晚上的, 握着一把匕首默默松土。
巡夜的侍卫瞧见, 急忙去叫睡下的花匠来,怎能让主人干这粗陋活儿。花匠披着衣裳跑来, 恭声解释, 这玉兰日日当心伺候,土也是刚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