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封喉树啊!多吓人!你刚刚险些就要永远失去我了!”
蔡杨愣了愣,然后问:“失去你有什么不好的?”
李立邦默了一下,决定换一种方式说话,于是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担忧地嘀咕道:“我刚刚下飞机的时候被蚊子咬了一口,狠狠挠了两下,也不知道有没有破呢……”
就在李立邦极尽添油加醋之能事的时候,张嘉几步走过来,面带微笑地拍了拍李立邦的头,说了句:“幸好,你没有去蹭树皮。”
郭明远听到张嘉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又竭力掩饰,搞得自己肩膀抖动如筛子。
蔡杨却没有师兄的好涵养,噗哈哈狂笑起来,转过身手指颤抖地指着依然一头雾水的李立邦:“张闷骚……哈哈,张闷骚他损你是狗啊!哇哈哈……你个傻鸟!”
他笑得投入,又是倒着走路,结果不小心就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一下,一双有力的手反应极快地从后面将他扶住。
“小心看路。”顾文宇低声说,嘴边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蔡杨吐了吐舌头,转过来跟在他身后好好走路。
李立邦无缘无故受了惊,又无缘无故遭了一番羞辱,再看刚刚蔡杨跌倒时顾文宇那厮脸上浮现出的淫荡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顿时就不舒坦了,于是为了拉拢同一阵线上的战友,他突然抛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顾文宇,你刚刚干嘛去了?”
经他这么一提,其余三个人倒是想起来这回事,纷纷把目光投向领路人。
顾文宇步子一顿,停了下来。
蔡杨见他不说话,又问:“是啊,你刚刚的饼干到底做什么用了?”
八只眼睛加一副眼镜,齐刷刷地向顾文宇行注目礼。
顾文宇沉吟了片刻,黑沉的眼睛一个一个扫过四只IT,最后轻飘飘地说了句:“你们一定不会想知道的。”
接着,他便转身继续带路了。
四只IT,突然感觉周身一阵阴风刮过……
蔡杨内心一万匹草泥马狂奔,心说顾文宇你不带这样吓唬人的,于是不甘心地追了上去,准备对其死缠烂打直到弄明白真相。
李立邦和张嘉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仍在托下巴沉思的郭明远,咽了咽口水,小声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顾文宇……好像不是啥好东西?”
张嘉丢了个“你这二货居然刚发现”的眼神过去,然后又拍了拍他的头,说:“所以,在我们活着回到B市之前,你还是少说两句话吧。”
而走在前面的蔡杨,还在纠缠着顾文宇,心中的好奇宝宝爬来爬去几乎让他痒痒得抓心挠肝。最后顾文宇实在受不了他了,才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问:“真想知道?”
蔡杨蓦地被顾文宇一看,竟然呆住,然后拼命点头。
顾文宇笑了笑,“好,以后有机会一定跟你说。现在赶路要紧。”
虽然顾文宇不常笑,但每次笑起来都让人感觉很不同寻常,至于为啥不同寻常蔡杨想不明白,只是每次他这样笑起来的时候,自己浑身汗毛都会一竖,然后莫名紧张,跟见了鬼似的。
就这么片刻愣神的功夫,蔡杨突然觉得身上一轻,顾文宇已经顺手将自己肩上背的行李包褪下,背在了他的身上。
“别,顾文宇,还是我自己背吧。”蔡杨很不好意思,虽然他肩膀已经酸疼得不行了,脚底板也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磨得生疼,但他也不太想让自己被看成是身体虚弱的病鸡。
谁知顾文宇却只是淡淡甩下一句:“你要是人晕了,背着你更麻烦。”便不再说话了。
蔡杨垂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还是不甘心,又缠上去拼命强调自己是个强壮的彪悍的男人,可以负担自己的行李。
顾文宇静静地听着,自顾自地领路,眼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只是那一直透到内心深处的笑,却因夜色的掩饰,而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终于,等到天快亮了的时候,周围的林木渐渐稀少,他们看见一条清澈的溪流,汩汩流淌着蜿蜒在碧水青山之间,如一条银色的绸带,滑过碧草织成的艳丽绒毯。
距离溪流不远的地方,便已经可以看到几头牛在俯首吃草,偶尔几声鸡鸣狗吠也隐约可闻。
依稀薄雾中,一个宁静的村落出现在面前,仿佛世外桃源般,鳞次栉比的三角屋顶好像撑开的绿竹伞,清一色的吊脚竹楼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清澈的溪水畔,如画如梦,一切纯净美好得近乎不真实。
蔡杨看得傻了眼,嘴巴微微张开半晌忘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