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菏不依不饶的:“可是我有点儿想你。”
顾惟星趴在床上,不为所动:“我们才分开一小时。”
“恋爱中的小情侣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对方的吗?”戚菏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搬出和何茜莲一起看的狗血电视剧台词,“我们分开一小时,就是六十分钟、三千六百秒,我心脏都扑通扑通跳了。”
顾惟星简直要吐血:“你能不能少看电视剧多做题,心脏不跳你变僵尸吗!”
可戚菏那番委屈的语气,仿佛受了多大伤害似的,顾惟星有点儿心软,握着手机下楼,一边听戚菏的哀号一边往外走。
他穿着纯色T恤和大裤衩,脚上还踏着一双人字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跑到院子外和戚菏汇合,一股热流扑面而来,顾惟星怀疑自己被戚菏影响成恋爱脑了。
这个时间何茜莲和戚友琛已经睡下,戚菏小心翼翼地溜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只碎碎冰。
俩人蹲在墙角昏暗的路灯下,戚菏把碎碎冰从中间掰开,将大的那一半分给顾惟星。顾惟星正要伸手接,戚菏握住半截碎碎冰趁其不备放在他的后勃颈上。
顾惟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冰得一颤,起身要发作,见戚菏满脸笑容地看着他,暗黄的光在眼底流连,他一口气堵在喉咙口,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碎碎冰是酸酸甜甜的酸奶味,握在手里弄得满手的水痕,他们像小时候一样蹲在墙角,在这一汪月色中,感受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宁静而美好。
戚菏起身将吃剩的透明塑料管扔进垃圾桶,顾惟星抱着膝盖蹲在台阶上,被回来的戚菏抱了个满怀。
戚菏将脑袋枕在顾惟星肩头,像只无赖的超大号抱抱熊,湿热的呼吸喷在顾惟星耳侧,他一时乱了方寸。
每天被繁重的学习任务压得抬不起头,他们已经很久没像此刻这般亲热。
戚菏站起身,伸手把顾惟星拉进怀里,顾惟星任其抱着,感受他胸膛的起伏,时间停摆,这一刻变得很长很长,又静得只余下树叶的沙沙声。
他们谁都没开口打破沉默,直到听见微弱的猫叫,才松开彼此。鼻尖一点黑的小花猫迈着小碎步往俩人身边蹿,顾惟星伸手摸了摸小花猫毛茸茸的脑袋,听它发出一声细碎的呜咽,随即健步如飞地蹿到了对面的院墙上。
小猫咪褐色的瞳孔在黑夜里显得楚楚可怜,顾惟星刚要靠近,它又一溜烟跑走了。戚菏在他身后扑哧一声笑,道:“这只单身猫是不是看不得我们腻歪?”
顾维星瞪他一眼:“你也知道!”
戚菏不答,伸手拉住他的衣摆,骨节分明的手附上他的腰侧,冰与火相撞,戚菏触碰到顾惟星腰间炙热的肌肤,留下几个淡淡的红印。
顾惟星下意识往一边躲,却晕乎乎地跌进戚菏怀里,看起来更像是投怀送抱。戚菏在他后颈留下一个口水印,假不正经:“花前月下,最适合耍流氓。”
**旁栀子花的芬芳钻进鼻腔,顾惟星喃喃着在他胸口垂一拳,抬手捂住了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零点的钟声渐近,顾惟星迷迷糊糊地趴在戚菏肩头,任由他背着往家里走。到家了,顾惟星跳下来,趔趄着差点儿栽下去,戚菏眼疾手快地扶一把,环住他的胳膊待他站好,道:“快回去睡吧,晚安。”
顾惟星打着哈欠答:“晚安,明天见。”
他转身推门进院子,进屋前站在台阶上朝戚菏挥手,这两步路也能走出心里的不舍,直到戚菏挥动手臂回应,他才关门。
厚重的雕花木门砰的一声关上,戚菏眼睛盯着那扇门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顾惟星的房间亮起暖黄的光,才双手插兜回自己家。
他低头看一眼脚上的凉拖鞋,手握成拳堵住嘴角的笑意,迎头撞上远处黑色轿车的远光灯,逃也似的窜回了家。
离期末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暑气逼人的夏天卷着热浪强势入驻,二班也被一股颇为紧张的气氛笼罩。
走廊上打闹的男生变得不再闹腾,最后几天时间临时抱佛脚也好,装模作样也罢,都安分守己地坐在教室里好好学习。
戚菏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他半眯着眼睛失去焦点,被顾惟星狠狠一脚踹起来,顿时没了困意。
陈又铭三令五申诚信应考,学校广播站每天放一遍考试准则,等考试安排表一出来,同学们心里全在打鼓。
这次考试完全打乱考场顺序,每个考场按高考规格只安排三十个座位,屏蔽仪和监控设备全面启动,可见学校的重视程度。
考试当天,戚菏迷信地起了个大早,跑去池塘边拜托一池子锦鲤,戚谨行看他大清早喂鱼,差点儿没把亲弟弟送医院。
顾惟星见他手里的鱼食快空了,按动车把手上的铃铛,丁零当啷的铃声打破沉寂:“快点儿,再不走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