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在阿诚的掌握中竭尽全力的想把自己缩成一团。三少爷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狼狈模样,本想发出一句类似‘哦呀,虎兄怎么成了这副样子?’的询问,但眼见李虎惨白的脸色上又泛起了青,再从里面透出红来,已然是悲羞交加得快要晕过去了,便颇有风度的闭嘴不言。
其实本也不必开口询问,像李虎的情形,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当初李虎出了事,有人告诉过他,他听了消息,只是淡然“哦”了一声,便将之彻底抛在脑后。
买卖已经结了,钱货两清,他没有再去理会的必要。
不过今天亲眼见了李虎的样子,倒是颇有一丝同情,好歹过去也是威震一方的人,竟然成了这样!
他的同情好似叫花子手里的铜元,颇为有限。但另有一股顽皮的下流思维,却涌起在心中,‘原来给这小子开苞时就发现了,他就是欠操,干上一干就顺当了。果然是这样!想来这阵子挨得不少,人倒顺眼了许多。’
却原来李虎这些日子瘦得厉害,反倒显出五官的清秀深刻。全然没了过去那股嚣张的气势,倒透出几分惊恐畏惧下的楚楚动人来。他穿的衣服有点大,松松的套在身上,头发短短碎碎的搭在额头,平白的添了几分稚气。
他直直的盯着谢三少爷,一副既紧张且防备又畏惧的样子。
这模样,哪里还像老虎,甚至连头猫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只炸了毛的耗子。
三少爷冲他温和的一点头,笑了笑,将车门打开,“上车。”
李虎听了这话,却只站在原地,一个劲的哆嗦。
于是,三少爷略微带着点不耐烦的跨出车门,一把抱起李虎,将他扔在了轿车后座上。
他关上门,往座位上一靠,“开车。”
三少爷在车上开口对李虎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吃晚饭了吗?”
李虎和他并排坐在后座上,自打上了车,就一直死死的缩在角落里,埋着头,一副打死也不愿意抬起头来的架势。他听到这句问话,也没有反应,过了好一阵,方才就着这个姿势摇了摇头。
于是,谢三少爷让司机直接将车开到了东兴楼。
已是夜深,这个地方仍旧是车水马龙。熟门熟路的进了包间,早有经理领着伺候惯了的伙计上来照应。菜都不必点,直接按老规矩,爆三样、锅烧鸭、烩爪尖、芝麻元宵,再合着一壶西湖龙井,一壶梨花白,麻溜的送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