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向总裁总是喜欢将人所有的希望毁得一点灰都不剩,然后在将别人推下最绝望深渊后,伪装成唯一救世主的样子出现,用那些文字游戏和心理暗示让别人永远爬在你的脚下,”我恍惚的笑了下,“你比赵钧同高明太多了。”
“可是我再也不会相信了。”
“你的那些话再也骗不了我了。”
我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他,身高的优势更能让我有一种全权在握的从容,微笑道:“如果你已经找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那么你的心就再也不会因为魔鬼的蛊惑而动摇。”
向展瑄沉默的看着我,空气也似乎因为这种沉默而凝滞。
“赵钧同……”他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中带了些许的失望,“我一直很好奇,已经完全失去自我,只会用身体来求饶谄媚的你,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看,我倒是知道原因在哪了。”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走至一边的落地窗旁,一片片拔地而起的高楼广厦,高架桥、地铁站,以及高层底下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人群。
忙忙碌碌的,永不停歇的,为着自己的梦想与未来而奋斗着。
看着看着,我忍不住道:“向展瑄,你知道读书人应该有的信仰么?”
向展瑄没有说话,我却看着窗外的景象。
“北宋的张载曾经说过,”我闭上眼睛,轻声道:“我辈读书人,当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身后传来向展瑄的蓦地一声轻笑,我也笑了起来。
“很幼稚?很可笑?”我转过身,倚着背后的玻璃,看向他充满讥诮的那张俊美的脸,淡淡道:“可这就是简明希为什么能走到今天的原因。”
“我是简明希,”我冲着向展瑄扬起下巴,发自骨髓中的高傲透出来,“这是我的信仰。”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信仰都没有,那才是最可悲的,因为你连你自己将要走的路都认不清。”
“就算尊严没了,就算理想破灭了,就算变得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但这种信仰谁都没办法从我心里抹去。”
“而我能从那间惨白的病房里走出来,不仅是因为我有着这样坚定的信仰,”我看着出现在门口众人中的那个深深烙在记忆里的男人,就有着发自内心的喜悦,“还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我知道他是个守信用的人。”
“他说会等我,那么他就会一直等着我。”
我笑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赵钧同的领子,“吧唧”了他的脸颊一口,得意洋洋的看向脸色已经阴沉下来的向展瑄。
“向总裁,已经一无所有的你,跟我比,究竟谁更可怜?”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韦斌笑声,“简明希你又把尾巴翘起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得拖到我们过来,然后抓着钧同炫耀一番的。”
“那是,”呼撸着赵钧同肩膀,我更加得意了,“像这么一表人才、器宇不凡的娘子,你们谁能还找得着?”
韦斌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赵钧同只看了我一眼,淡淡的笑了笑。
后进来的苏航文却把我们和门外那些看或惶惶,或紧张的职员全部都当作了背景一般,向着他身后两个穿着制服的道:“向先生,这两位是刑警大队的,关于我妹夫的死亡,与一些官员的关系和一些重要资金转移的问题,”他顿了顿,扬起一抹不带感情的笑容,“他们想找你问些话。”
“你好,向先生,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向展瑄静静的闭着眼睛坐在那里,过了好长时间才又睁开。
他带着礼貌的笑容站起身,冲着那两个人点了下头。
看着对方将一双冰冷的手铐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向展瑄随着那两个人刚走出两步,却又转回身看向我,笑道:“简明希,赵钧同了解你么?”
正对着孽畜上下其手不亦乐乎的我抬眼看了下他。
“也许你自己也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了你自己,可你却不应该忘记,在你心理崩溃的时候,你曾经对我有多么的‘坦白’。”
“你也没注意到,你今天的情绪与以前有多么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