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澜微微笑,拉着徐禾的手往前。
侍女一袭青色暗花细丝褶缎裙,笑涡红透,为他们引路:“世子,姑娘,洞里有些黑,路滑小心。”
洞里路是有些滑,泥土沾了水。
徐禾一进来就觉得闻到了熟悉的香,暧昧的,怪异的。
他在暗处悄悄扯动步惊澜的袖子。
步惊澜偏过头,听他说。
徐禾道:“这香,我在那个洞里也闻到过。”
步惊澜一愣,然后轻笑了一声,也低声道:“嗯,我也觉得有几分熟悉。”
入内后,真别有洞天。
玉做的长桌横拦半个殿,地上绮丽锦毯铺成,脚踩上去,无声。
碧玉高树上夜明珠,荧光辉辉。
半露酥胸的娇俏女子们,静候每个椅子旁,指甲粉色圆润,与酒樽同色。
只是一道之隔,从阴暗潮湿的甬道走出,便见玉桌、碧树、美人、酒樽,活色生香,富贵人间。
锦州知府面有得色,暗暗观察两人的表情。
只见那红裙美人黛眉一蹙,竟是别过头去。
知府一愣,不明白,
“姑娘这是……”
步惊澜看了椅子边的女子一眼,笑道:“哦,我家卿卿闻不得酒味。”
锦州知府后知后觉,忙叫他们旁边的倒酒女子退下。
徐禾不是闻不得酒味,他是闻不得这里的香——什么破味道,只想打喷嚏。
他忍着有点难受,忽而一只微凉的手捂住了他的鼻子。
绣暗色祥纹的玉色衣袖滑凉,步惊澜身上那种独有的奢凉沉沉近酒的气息,一下子掩盖过催情般的香。
他揽着徐禾的腰,坐到了最上方的位置,在别人看来极其亲昵地对徐禾道:“好点了么?”
好个屁。
徐禾没忍住,还是打了个喷嚏,就打在了步惊澜的掌心。
步惊澜:“……”
徐禾捏着鼻子,嗡声道:“我要出去。”
步惊澜不动声色收回手,接过侍女递来的袖子,慢条斯理擦拭手指,语气听不出喜怒:“出去?你要去哪——这地方哪处没这味道。”
在外人看来,这两人是闹别扭了。
一众官员刚刚落座,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劝。
徐禾真是被这香味呛得不行,一开始还好,呆越久越无语。妈蛋,快呛处眼泪了。
他捂着鼻子,眼睛微红。
这模样,把在座的官员们看得心都碎了。她眼里的光仿佛能在心头刻下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