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按歌道:“自从灵江出现,爷就像活了的人一样,该笑时就笑,该怒的时候也是被气得牙根发痒哭笑不得。夫人,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比当年深宫内苑的太子殿下还好,还更像活人。”
殷清漪听着,似乎不忍什么,轻轻阖上了眸,她美的很温柔,银白的头发好像带着岁月的微光,殷成澜和她很像,但他的眉间总是沟壑,眼底总是深沉,心里总是算计,从没真正真正开怀过。
殷清漪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密密麻麻的心疼一时间难以抑。
“是灵江让他变了?”
连按歌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
殷清漪轻轻抽噎了一下:“他们是不是……是不是那种关系?”
连按歌朝旁边低着头不说话的托雅往了一眼:“嗯。所以您不用担心,吵不起来的,灵江虽然是狗脾气,有事没事总炸毛,但不会真咬爷的。”
殷清漪却摇了摇头:“我好像知道灵江那孩子为什么生气了。”
她抿唇,好像犯了大错似的,犹豫的轻声说:“我早上跟澜儿说媒来着。”
连按歌:“……”
这个天大的八卦,为什么没人通知他?!
殷成澜找了一大圈,才在离部落不近的地方找到灵江。
他靠坐在一块从雪山上滚下来的巨石后面,身上落满了雪,白雪铺在黑发上,浓墨重彩的极致里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清幽。
他要么沉默的像墨,要么热闹的似雪,这种矛盾的性格在灵江身上浑然天成。
该是多少的造化和灵性,才能在天地间生出这么一个透彻的人来。
巨石前是一片洼地,积雪很深,轮椅过不去,殷成澜只好停在落山石前的小山丘上,俯瞰着十步之外的人:“过来吧。”
灵江靠着山石屈起一条腿,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殷成澜见他没反应,叹口气:“我不喝酒了。”
灵江卷长的睫羽颤了颤,缓缓睁开,望着眼前的一片雪地。
远处风雪纷纷扬扬,殷成澜下颌绷成一线,喉结滚动着:“我不会娶她的”。
这句话梗着脖子一说出来,下面的话立刻就顺着喉咙滑出:“你别怄气了,过来吧,嗯?”
这时,灵江才将眸子对上他,沉默了片刻,问:“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