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山读道:“只见殷成澜突然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脱衣裳,然后浑身长出了羽毛,嘴里尖叫一声——”
灵江:“放屁,他不是鸟。”
“好好……八大门派提剑冷声道,殷成澜你这只不是鸟……”
头顶艳阳高照,天没亮那会儿季玉山便被灵江催促起来读书,想当年他考状元时,爹娘都没他这般殷勤督促过自己。
读至中午,季玉山口干舌燥,气喘吁吁的往路旁的树上一靠,面条似的滑坐在地上,擦着额头的汗,算是彻底走不动了,蔫了吧唧挥了挥手,说:“少少少侠,你跟殷阁主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灵江环着手臂,站在他面前,俯视看着他,简洁说:“无。”
季玉山喘了两口气,使劲咽下吐沫星子滋润喉咙:“不是仇怨啊……那就是就是你暗恋他?”
按照平常季玉山这个斯文败类来说,他万万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但被强迫一边赶路,一边还要有感情朗读每一句以‘殷成澜’开头的江湖八卦后,季玉山觉得自己耳朵边嗡嗡直响,殷成澜像蚊子一样在他天灵盖上飞个不停。
虽然还没见过人,季玉山觉得自己已经对殷阁主心理排斥了。
他本来以为灵江必定又要骂一句,‘胡说什么狗屁’,哪知却见那青年一怔,清俊无比的冷淡面容竟蹿出一抹很薄的红。
这回,换季玉山怔住了。
灵江别开头,眉尖一颤,低声说:“胡说什么狗屁……我只是……听闻他是训鸟好手,想问他可否愿意训一训我。”
第3章 鱼戏叶(三)
季玉山当头一蒙,从人的角度几乎难以理解他这句话,费劲的想明白后,艰难的称赞道:“少侠真是……志向远大,鸟心勃勃。”
再穿过一片山林就能到万海峰了,灵江顾虑着爪爪上的筒子,有心想加快速度,奈何季玉山凡人一个,跑两步就喘息,根本没法指望,他想一只鸟自己走,又怕在家门口也迷路,将已经耽误了时辰的信再耽误时辰,只好表情更加冰冷,盯着瘫死在路旁石头上的季玉山。
大白天的,季玉山被他平白看出一身倒立的汗毛,搓着手臂趴在石块上,又哀怨又委屈,一瞥眼,看见手里还捏着的江湖异事录,心里忽然抖了个激灵,拿眼睛看了眼一旁散发寒意的青年,缓慢道:“我们再多休息一会儿吧?”
寒意似狂风骤然席卷季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