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袖柔软没形,灵江别别扭扭缩在里面,还要努力维持着自己羽毛不乱,他将翅膀张开护住脑袋,鸵鸟似的垂着头,以防止那早上被他抓出形状的风骚的呆毛凌乱,形象维持的十分艰难,一边还要顺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海楼位于万海峰的峰顶,越往上,路便极为难走,每三十丈便设有拦人拦鸟的关卡。季玉山是殷成澜的贵客,大总管交代过拦卡的人,所以轻易就放行了。
从山腰处往峰顶看,听海楼好似悬空在崖峰上,从森郁浓密的林中露出一角殷红的飞檐和半个红柱撑起的亭廊,等上去之后才会发现那陡峭怪石嶙峋的峰顶上竟被人从巨石上刀削锯截了一座府邸。
府邸依山而起,高有三层,蓝绿琉璃铺顶,左侧临千丈绝壁,陡峭巍峨,右侧倚汪洋大海,能听怒涛,而那座听海楼便在着群山起伏的最高处盘踞,清晨云霞四披,夜里举手可摘星斗。
府邸里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林木葱茏,清幽典雅,奇花异草多不知名,灵江将季玉山的袖子啄了个洞往外看,这才发现那座在山腰间望见的悬空的红柱和飞檐只是听海楼里一处亭子,名唤倚云,倚云亭建在一块飞来石上,故而才好似悬空。
站在听海楼里,望脚下漠漠中原如帛如锦,尽收眼底,风起云涌,当真是如临仙界,但凡登上峰顶进过听海楼的人,无一不令人赞叹。
大总管连按歌在门口相迎,此人身量修长,年纪不大,长得丰神俊朗,一双眼却泛桃花,见人三分笑,看起来像是极为好相处。
灵江从袖子里的小洞看见他,心道一声:“老狐狸。”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季玉山仍旧被听海楼之景所震撼,意犹未尽的从苍莽壮阔的风景上收回视线,感觉胸腔都好像被山风盈满,清冽的风将身体里的浊气,心里的烦苛冗杂都吹散,只余下一腔自在肆意,心情都变得更好了。
他忍不住赞叹:“此府邸选址、建造、格局真乃巧夺天工,大气浑然,能建此邸之人,必定是生了个七窍玲珑心。”
连按歌笑了下:“听海楼是阁主亲自绘图带人开凿的。”
季玉山更是震惊了,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无比钦佩的神色,直抒胸臆高声道:“殷阁主真乃当世绝妙之人。”
见他这副表情,连按歌在心里凉凉地想:“可不是妙吗,不然闲的蛋疼才能在山顶劈出一座楼阁。”
袖子里的灵江默默打量四周,也在心里想:“故意住的比鸟还高,果然有病。”
连按歌将季玉山带到了二楼殷成澜的书房中,让他暂且等候,他去请阁主出来,季玉山道了谢,望见连按歌离开,就背对着屋门,小心翼翼抖了抖自己宽大的广袖,小声说:“灵江少侠你还在吗?”
袖子里的小黄鸟端着清冷高傲的样子,嗯了一声。季玉山道:“你要不要先出来藏起来,等一会我们说完话,我给你一个暗号,你便现身问他要不要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