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发明的校讯通,真想弄死他。
一云胡同和二云胡同手牵手、心连心,三叔也仿佛和白美仙心有灵犀,聂维山坐在沙发上,三叔站在茶几前问:“你上课都认真听讲了么?先不说有没有听懂,就问你听了么!”
白美仙坐在餐桌旁,跟前是一脸丧气的尹千阳,她问:“你进了田径队就彻底不学习了?你是能冲出亚洲还是能拿奥运金牌?”
“每天的作业都保质保量完成了么?”
“课下预习复习都做到了么?”
“人家住宿生比你多学习几个钟头,居然还不知道抓紧!”
“学习好的都在用功,你还有心思想着玩儿!”
天色已晚,三叔和白美仙却精神抖擞。聂维山和尹千阳各自接受着拷问,从沉默是金到频频点头,最后再三保证才得以脱身。
散会前,三叔问:“千阳考了多少名?”
聂维山喜上眉梢:“四十二,还不如我呢。”
白美仙也问:“小山考了多少名?”
尹千阳马上解释:“我有仨题没做,不然比他靠前!”
“你俩就是臭棋篓子凑一堆儿。”三叔踹了聂维山一脚,“明天开始,下了学马上回家,不许在外面逗留,也不许去千阳家,你俩在一块儿什么都干,就是不学习。”
聂维山点点头:“知道了,不过我俩也没干什么……”
白美仙指示道:“明天起自己骑车子上下学,不然你们又跑着玩儿了,每天浪费时间,再这样我周末就给你报辅导班。”
尹千阳答应道:“别报别报,我们马上绝交。”
贫贱夫妻百事哀,零蛋兄弟也挺衰,两个人夹起尾巴变成了普通街坊,除了在学校能说上话,进了胡同就跟陌生人似的。
聂颖宇每天给聂维山检查作业,尹千结每天给尹千阳检查作业,就这么熬过了一星期,周末终于来了。
早上八点屋里传出了读英语的声音,尹向东乐道:“这位表演艺术家又开始了,拽着伦敦郊区的口音装勤奋好学,来回就照着一篇读,以为我们听不出来呢。”
尹千阳被拆穿也不臊,放下英语又开始背政治,到了半上午闻见香味儿才出房间,问:“妈,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白美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炖牛肉,高压锅得呲呲会儿,你写完作业了?”
“还没有,下午继续写,我哪都不去。”尹千阳在旁边坐下,“小山特别喜欢吃你做的牛肉,他前一阵还说想吃来着。”
“中午叫小山过来,我本来就是给你俩做的,你姐不爱吃牛肉。”
尹千阳蹦起来就往外跑:“我现在就去叫他!下午我们一块儿写作业,让我姐给我们讲题!”
憋屈了几天终于要解冻了,尹千阳一溜烟跑到三叔家,进门就说:“三叔,我找小山,下午我姐给我们讲题,中午饭就在我们家吃!”
聂颖宇从屋里出来:“我也有题想问千结姐,带我一个!”
“别凑热闹,闪开。”聂维山拎着书包出来,仿佛听见动静就收拾好了东西。俩人回到隔壁,跟分别了十年八年似的。
中午吃完饭就回屋学习,大开着门表明没有猫腻,他们并排坐在书桌前,各自的书本和卷子摆了一桌面,聂维山说:“先写地理吧,我昨天买了本《地理基础知识大全》,热乎劲儿还没散。”
“行,好用的话我也买一本。”尹千阳打开卷子,没几道就卡住了,“计算太阳能热水器的安装角度,你会吗?”
聂维山拿出草稿纸画图,讲道:“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太阳能资源,应该合理设计太阳能热水器的倾斜角度,使它的集热面与太阳光线垂直,从而提高使用效率。”
尹千阳静静听着,问:“然后呢?”
聂维山继续道:“然后要不断调整热水器与楼顶平面之间的倾角,使太阳光线与受热板成直角,我们列一个公式,然后再从题干提取已知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