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呲哒我,肯定捐的最少。”尹千阳扯小墨的辫子,嗓门也突然变大,但目光却瞥向了聂维山的方向,聂维山看着窗外喝水,压根儿没注意他们。
窗外的树上叶子都落没了,聂维山憋了五秒钟后放下水瓶,然后趴在桌上咳了个天昏地暗。他本来就在偷看尹千阳和别人聊天,谁知那家伙挺精,还学会声东击西了,幸亏他反应快扭头喝水,不过第一口就因为慌乱被呛了。
尹千阳支着下巴跟模特一样,看着聂维山咳嗽,那一声声像故意咳给他听似的,忍不住说道:“那么大人了喝个水都能呛,还好意思玩儿冷战。”
小墨好奇道:“谁啊?”
“女孩儿多买衣服,少八卦。”尹千阳听不下去了,起身要过去,过去之前还拿上了那本知识大全。走到聂维山身边后,他用书脊敲对方的背,但没使劲,一下一下更像是顺气。
聂维山平静下来,坐直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书放好,什么都没说。
尹千阳掉头就走,发现背的内容全忘了。
他下午训练完回家,手上的作业一小时搞定,等晚上八点多聂维山来送卷子,白美仙说:“小山,来帮我盛饭。”
“哎,马上。”聂维山放下书包去帮忙,“做的什么那么香啊?”
白美仙说:“你尹叔前几天去广州开调研会,说在那边吃的东西好多都是蒸的,少油健康,我就学着蒸了几道,给我跟千结蒸了酥肉和虾饺,给你跟千阳蒸了鸡腿肉和排骨,等会儿多吃点儿。”
聂维山心中发暖,问:“您给尹叔蒸什么了?”
白美仙“哼”了一声:“给他蒸了俩包子。”
说着摆好餐桌,尹千阳训练完早饿了,吃饭期间两人毫无交流,尹千结喝着汤纳闷儿道:“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咱们家不是食必言吗?”
尹向东也奇怪:“就是,千阳也不和小山聊天。”
尹千阳埋头吃饭:“我上火,嗓子疼。”
白美仙接腔:“那你别吃肉了,吃青菜。”
聂维山憋着没笑,想看尹千阳耍赖,谁知后来尹千阳果然没再夹过肉,连饭都比平时少吃一半。难不成真嗓子疼?
饭毕尹千阳在厨房洗碗,还趁机偷吃了几块儿肉,刚才可把他憋死了。洗完正好看见聂维山从他房间出来,两人都没对视,擦肩而过就算完活了。
聂维山打了招呼就回去了,尹千阳进屋准备写卷子,刚坐下就看见了桌上放的一板草珊瑚含片。
他含进嘴里一片,整个口腔都凉凉的,凉得他张着嘴乐。
隔着后面一道墙的胡同里,聂维山正坐在门槛上抽烟,上补习班回来的聂颖宇吓了一跳,把烟夺了说:“我妈那鼻子灵着呢,你不怕她发现啊?”
聂维山站起来往里走:“心情不好,你不让我抽它,我就抽你。”
聂颖宇特委屈:“我怎么你了?”
“你把我坑了。”聂维山像个孤独落寞的剑客,他背对聂颖宇,“我听了你的讲座,信以为真,谁知后果这么不堪设想。”
聂颖宇说:“你听了建纲的课难道就能考满分?”
聂维山哑口无言,失眠了半个晚上,三点多终于熬崩溃了,打开手机给尹千阳发了条消息:“吃药没有,嗓子还疼吗?”
“操,我可真磨叽。”他又撤回了。
把五子棋暂停的尹千阳赶紧打开消息,气得差点儿蹶过去,他睡不着等了一晚上,就他妈等了个“对方已撤回”!
好了十七年的感情,估计就在今晚决裂了!
聂维山盯着对话界面,聊天背景是国庆节在天水山给尹千阳拍的照片,就是尹千阳差点儿掉下去的那座桥上,当时他冲过去,尹千阳抱得他那么紧。
“叮叮!”蹦出来一条消息,“你他妈给我出来!”
聂维山摸着黑下床,拿着外套就往外跑,快四点了,一开门感觉能冻死人,他却觉得胸腔里含着团火,跑到大门前深吸口气,打开看到尹千阳裹着棉服站在墙根儿下,睡裤被吹得抖擞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