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没看清楚,那件衬衫上其实也沾了点灰尘,挺高级的布料蒙了一层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于笙毛病又犯了,扯着准备站起来的人按回椅子上,替他拍背后的土。
黑衬衫:“嘶。”
“嘶什么嘶。”于笙冷冷戳穿,“摔着你了?”
对方甚至有余力在他过肩摔的时候摘眼镜,身手不会比他差到哪儿去,根本就不可能真摔着。
唯一玩儿脱了的大概就是真躺到了地上,被起码四五十度的地表温度差点烫熟了脖子。
装居然也不装得敬业点,嘶的时间都不够加个破折号。
于笙烦得不行,压着脾气一下下替他拍背上沾的灰。
这人假摔得太敬业,身后一大片沾的全是灰尘。于笙一路从肩膀替他拍到腰间,正要继续往下拍,头顶又忽然一沉,覆上了点儿熟悉的重量跟温度。
黑衬衫拧过身,一只手落在他头顶上。
他一只手还拄着桌子,姿势有点别扭,幸好手长胳膊长,这么抬起来,居然也堪堪够得着。
于笙整个人瞬间又僵了。
“好了,我的错。”
黑衬衫看着他,镜片后的狭长黑眸弯了下,那只手停在他发顶,好脾气地揉了两把:“下次让你真摔,别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琨神:不能再拍了,再拍就拍到屁股了:)
第八章
于笙觉得这个人一定有病。
怎么会有人自来熟到这种让人忍不住想往他脸上送拳头的地步的。
头上那只手还没挪开,于笙动了下胳膊,莫名地没抬起来。
于笙闭了下眼睛,深吸口气:“手拿开。”
他这个仿佛被人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的反应引起了黑衬衫的兴趣,迎难而上,试探着又揉了一下。
紧接着整个人就闪电地向后一仰,悬之又悬地躲过了于笙迎面砸过来的凌厉拳风。
黑衬衫撑着凳子往后仰,晃晃悠悠抵着桌面,抬起头,看起来还想说话。
掉漆的木凳子两条腿撑在地上,年久失修,跟着他的动作嘎吱作响。
于笙转身就走,替他开门。
有点陈旧的门板重重砸在门后的铁质衣柜上,在没几个人的走廊里硬生生震出了循环往复的回响。
黑衬衫张了张嘴,没再出声。
原本的姿势的难度有点大,他后背硌在桌沿上,凳子又往后倚了倚,屈起条胳膊拄住桌面。
于笙把门敞得更开了点。
察觉到了他送客的坚决意愿,黑衬衫扬了下眉峰,拄着桌面的手臂使力,准备站起来。
……
下一秒,凳子最后不堪重负地嘎吱一声。
然后突兀地哗啦碎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