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糙理不糙,浅显易懂。
陆成也因为这番话看褚温没有那么高不可攀了,好像大家确实能说到一处去。
为了阿南,他这个侯爷是必须当了。
接受了,陆成挠挠脑袋,发愁道:“那我都要学什么?不会跟考状元似的,要读书做文章吧?”
褚温朗笑出声,摇头道:“侯爷不用担心,书上的道理是死的,我要教您的是活的,书本侯爷有空可以多读读,陶冶情操,不必强求。我看侯爷身强体健,倒是可以学学功夫,将来领个轻松点的武差。”
陆成松了口气。
“不过……”褚温话锋一转,指着先前命人抬进来的一个箱笼道:“那里面装得是京城大小官员的家谱事迹,有的从前朝记起,有的只记了三代。进京前我会为侯爷详细解释,侯爷该背的背下,该熟读的熟读,都读透了,官场就能了解地七七八八了。”
各个官职都是做什么的,名门望族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有的学呢。
两人简单的熟悉后,要吃午饭了。
陆成忙着陪客,饭后才去东屋陪妻子,夫妻俩在炕头说悄悄话。
“这下你高兴了,阿南进了宫,他出来看咱们方便,咱们进去看他也方便。”解释完必须进京的理由,陆成不想让媳妇太担心其他琐事,专门捡当侯爷的好处跟媳妇说。
凝香确实欣慰不少,否则眼睁睁看着阿南孤零零一个人被带去京城,想到阿南晚上想娘想得偷偷哭,凝香浑身都疼。
“这是咱们的宅子。”褚温带了忠义侯府的结构图来,陆成展开给媳妇看,“这么大,还有花园跑马场,这是湖……咱们一家住中间,老二老三他们住两边,到时候再跟二叔三叔还有徐槐他们商量商量,咱们都搬过去。”
凝香苦笑,“看看吧,未必愿意去呢。”
换成她,她肯定不去的,家里住的好好的,为啥要搬去陌生的地方?而且城里规矩多,他们农家人过去肯定不自在,凝香还记得自己刚去裴家当丫鬟时,束手束脚的,干什么都先观察旁人怎么做。
陆家受封这么大的事,村人七嘴八舌的,迅速传了出去,陆成则是请二叔陆仲安帮忙去亲戚家送信儿。到了黄昏,陆家亲戚都来了,二房三房镇上的周家,柳溪村的徐家,陆言周玉两口子,严敬徐秋儿一家三口,好不热闹。
褚温在西屋坐着,听着东屋里传来的声音,好笑地摇摇头。
东屋,陆成热情地邀请亲人们一起去京城住。
众人互相看看,陆家三房、徐家、周家、严敬都说不去,理由几乎一样,家里住着舒服,不想去京城受束缚,与陆成接到圣旨时冒出来的抗拒原因相同。
陆成多多少少都料到了,转向陆仲安潘氏夫妻,“二叔二婶,四弟读书,考中了肯定要当官的,你们跟我们去吧。”陆阔此时已经在城里了,准备秋闱。
陆仲安夫妻早就商量过,潘氏出面道:“今年你四弟若中了举,让他跟你们进京住吧,早点准备明年春闱,我们就不去了,老大你也别劝,我跟你二叔啥脾气你还不知道。”
陆成叹口气。
陆言咳了咳,硬着头皮道:“大哥,我们也不去,逢年过节去串串门吧,见见世面。”大哥立了功,当官是应该的,他们完全是沾光,陆言不想学京城的规矩,也不想毫无准备地过去,给大哥丢人。
他才开口,陆定垂眸道:“我也不去,大哥走了,果园给我。”
陆成气得甩了他后脑勺一下。
“你好好说话,动什么手啊。”凝香看不惯,立即埋怨道。
陆成就瞪眼睛。
严敬突然道:“吴家总瞧不起咱们老三,现在老三成了侯爷的弟弟,那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老三你再去试试,吴大爷那个势利眼的肯定答应……不对,老三你就不去,等着他们主动将女儿送过来,不送也没事,老三去京城娶个官家小姐!”
陆定幽幽地瞪了他一眼。
话题顺理成章地拐到了陆定的婚事上。
凝香躺在炕头问他:“三弟你怎么想的?”真想娶,趁他们一家进京前把婚事定下吧。
陆定头疼,绷着脸出去了。
他想去提亲,也知道这次吴家肯定会答应,但陆定觉得窝囊,自己娶媳妇还是沾了大哥的光。可是不去,吴婷会不会误会他因为大哥当官了,就看不上她了?
果园里还有果子,第二天陆定骑着毛驴早早出发了,不想在家应付亲人们的询问。
到了果园,却见吴婷主仆俩站在园门前,看到他,吴婷的丫鬟识趣地走了。
陆定急着跳下毛驴,朝吴婷跑了过去,“你等多久了?”
桃花眼贪婪地盯着心上人,靠近了,发现吴婷眼圈是红的。
“你哭了?”陆定心慌又心疼,先打开门,拽住吴婷手腕往里走,“咱们进去说。”
吴婷推开他手,扭头道:“不用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嫁你了,你以后不用再去找我。”
说完捂着嘴往回跑。
陆定听完她无情的话,心都凉了,转瞬看出她哭了,登时转过弯来,知道她肯定有苦衷,急急追了上去。他抓住她手腕问她为什么,吴婷光哭不说话,泪珠子不停往下落,楚楚可怜。
陆定问了半天问不出什么,脾气上来,一弯腰将她扛到肩头,扛麻袋似的进了果园。
“你放我下来!”吴婷哭着捶他肩膀。
陆定不吭声,反手关了园门,双手勒住胸前她试图乱踢的腿,大步走到棚子前,粗鲁地将不讲理的小姑娘扔了进去。吴婷摔到木板上,撑起胳膊往另一头跑,陆定鞋都没脱就扑了上去,双手分别按住她手腕,身子紧紧压着她。
吴婷吓到了,泪眼模糊地望着他。
“为什么不嫁了?”陆定呼吸急促,咬牙切齿地问。
今天她不说清楚,他就在这里要了她,看她还能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