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性好。”萧止戈凝着他,温声道。
于是这一日,安长卿就坐在将军府的院子里,晒着暖洋洋的日光,听萧止戈一点一滴地回忆幼时的趣事。
安长卿虽然都忘了,但萧止戈的每一句话,都叫他有种熟悉感,当萧止戈说道自己为他出头打架受了伤,小小的安长卿蹲在他面前,眼睛通红还鼓着脸努力给他吹吹伤口的时候。
他忽然接了一句“喏喏吹吹,痛痛飞飞。”
萧止戈蓦然转头看他,安长卿眼中盛满细碎的光芒“小时候娘常这么哄我。”
于是这句话被年幼的安长卿有模有样地学来,去哄受了伤的萧止戈。
萧止戈神情柔软,手指从他指缝之间穿过,握紧,说“你看,你其实还记得。”
安长卿微微歪着头,朝他笑“王爷多跟我讲讲,也许我就都记起来了。”
萧止戈牵起他往屋里走,沉稳地应了一声。
次日一早,安长卿与萧止戈一同出发去梁州,
安长卿被叫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他本来以为这次就萧止戈去,毕竟涉及两国大事,带着家眷似乎也不像话。因此虽然心里隐隐不舍,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萧止戈换好衣裳,见他不动,才疑惑地问他怎么还不更衣。
安长卿这才知道,他原来准备带自己一起去。
萧止戈见他呆呆不动,恍然明白过来,有些懊恼地皱了眉“昨日忘记与你说了。此次去没什么危险。你不是喜欢冶玉我带你去挑几块好料子。”
安长卿反应过来,眉开眼笑地换好了衣裳。同他一起出门。
临出门时又犯了难。西蜣还在边界虎视眈眈,此行必然要快马赶去梁州,但是安长卿却不会骑马。这种时候他也不好意思要坐马车,耽误了行程。
他正想说要不自己不去了,却见萧止戈叫人牵了一匹神骏的黑马出来。那黑马体格健壮,一身皮毛漆黑光泽,唯有眉心和四蹄染了白。被牵出来时,还不耐的扬了扬头,四蹄踏动。
萧止戈接过缰绳,顺手摸摸了马鬃,不耐的黑马明显安分下来。他给安长卿介绍道“这是踏雪。”
说着拍了怕踏雪的屁股,踏雪甩甩尾巴,马蹄踢踢踏踏地溜达到安长卿面前,通人性地拿头蹭了蹭他。安长卿惊讶地看萧止戈。
萧止戈鼓励道“它很喜欢你。”
安长卿这才试探着伸手,摸了摸踏雪的鼻子。踏雪在他掌心回蹭了一下,黑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萧止戈身为一城主将,战马不少。安长卿只知道将军府中养了几匹战马,却从未见过。
见他跟踏雪认识过,萧止戈旋身上马,朝他伸出了手“此去梁州,赶路会有些辛苦。”
安长卿握住他的手,借力上了马,稳稳坐在他身前“我能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