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帝薨,罢朝七日。
安庆帝在位二十余年,昏庸无能,荒淫无道,有过无功。太常寺为其拟定谥号时废了不少心思,才勉强挑出几个合适的,只是呈上去给萧止戈选定时,却均被否了。
最后萧止戈亲自为其拟谥号“炀”。
薄情寡义称“炀”,违背天意苛待百姓称“炀”,好大喜功懒怠朝政亦称“炀”。
炀者,昏君也。
太常寺卿看到萧止戈拟定的谥号时狠狠抹了一把冷汗,只是到底没有胆子劝说,只能咬牙用了。
又因萧祁桉谋逆逼宫,邺京城中一片萧条,前朝也难免受牵连。事急从权,炀帝一应葬礼规格都从简,并未大肆铺张。萧止戈作为炀帝仅剩的皇子,在七日之后亲自扶灵,将炀帝棺椁送入早就修建好的帝陵下葬。而赵皇后虽为先帝殉葬,但因赵家谋反牵连,废其皇后之位,褫夺封号,并未葬入皇陵。
如此忙碌了半月,与炀帝相关的诸事随着他葬入皇陵而终止,接下来,却是属于新帝的开端。
北战王战功彪炳,擒逆贼,平叛乱,又是民心之所向,在太常寺祭告天地祖宗之后,名正言顺继承大统。
九月初九,重阳,北战王在泰山祭天封禅。
九月十五,太常寺颁布先帝诏书。北战王在崇政殿举行登基大典。新皇登基,改国号昌顺,大赦天下。
登基大典之后,朝会重开。萧止戈以新皇之尊,戴天子冠冕,着五爪金龙袍,在总管太监高亢的唱喝声中,坐上了龙座,受百官朝拜。
之后,便开始大刀阔斧地处理朝中诸事,首当其冲的便是赵家及其党羽。
前后两朝的经营,赵家在朝中树大根深,党羽门生遍布朝中和地方,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初赵太后本也想以此为筹码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然而萧止戈却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留手。
赵家诛九族,男丁尽斩,女眷充为官奴。其余赵氏党羽经大理寺核实罪名之后,革职流放亦是毫不留情。
短短数日过去,朝堂上的官员就少了一小半,剩余官员亦是人人自危。
那几日,赵家人血染红了午门青砖。
亦有不少官员觉得萧止戈的手段过于残暴,不是仁君之所为。只是他的手腕过于铁血狠辣,竟然一时没有人敢当面谏言反对。而有胆子反对的功臣们,却都统一了态度,对此事默不作声。
龙座之上的萧止戈神情淡漠,天子冠冕遮住了眉眼,却越发显得威严深重。他居高临下将朝堂上大臣们的神色尽收眼中,却并不打算按他们的要求做一个仁慈君主。
沙场征战十年,他学得是如何对阵杀敌。战场之上,对敌仁慈,是兵家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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