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泽使团要启程回雨泽,两人一直避而不谈的问题也终于避无可避。
“我随淮如峪去雨泽,再带上五百精锐和新研制的火器同行,应能保无虞。”
这几日萧止戈虽然没明说,但这些日子见他夜不能寐,安长卿便已经猜到他的决定。
萧止戈果然沉默,幽深眼眸凝视着他,缓缓道:“雨泽之行必去,但你不能独自去。我与你一起。”
安长卿蹙起眉,并不赞同:“你若也去了,诸多政事谁来处理?万一出了乱子,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这些我都有了妥善之法。”萧止戈背起手,声音微沉道:“不去雨泽,往后数十年怕是都难心安。但若让你独自去,我更不放心。我思虑良久,唯有我同你一起去才能两全。”
”他见安长卿似有话要说,抬手按住他的唇,继续道:“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朝堂之上诸事都已经有了既定章程,文有季安民等人,武有齐巍铁虎。今年年景也好,应无天灾。我不在数月,生不了大乱子。”
他把话都说完了,安长卿一肚子劝说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只能无奈道:“这些日子你晚上不睡,就在想这些?”
“嗯。”
萧止戈在榻边坐下,将他拉入怀中抱住,头埋在他后颈叹了一口气,低低道:“我想了许久,终究不放心。”
若是将人放到他触手不可及的地方,别说处理政事,他怕是真要寝食难安。
安长卿是他的命,他可以失去所有,唯独不能失去他。
湿濡的吻印在后颈上,萧止戈狠声道:“江山没了可以再打,但若是你……”
后面的话他嫌不吉利,不肯说完,只用力在他后颈咬了一口,留下个清晰咬痕道,才道:“此行我必同往,朝中之事我会安排好。”
他如此坚决,安长卿便不再说,只能应下。
雨泽出发前一日,萧止戈请了淮如峪入宫。淮如峪听说安长卿同意前往雨泽时,倒是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直到听萧止戈也要同行,请他在邺京再滞留半月,方才露出了诧异之色。
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他这些日子听说了不少两人的事迹,道听途说难免觉得夸大其词,触动并不太真切。
直到此刻他方才感到了一丝触动。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实在令人艳羡。若是当初他祖父能有萧止戈一半的担当与真心,雨泽王室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三人商议好,雨泽使团在邺京再留半月,而萧止戈与安长卿则着手准备远行事宜。
萧止戈先将季安民、周鹤岚,齐巍等心腹大臣召进了宫。
季安民听说他要同安长卿一同前往雨泽,自然是不赞同。
然而萧止戈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君王,他没有说鲛人族之事,却透露出此行事关雁王安危,他意已决。
季安民观他神色,竟比当初在雁州之时更为坚决,心知劝说已无用,无言揖了一揖,道:“臣明白了,遵从陛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