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轻轻舒了口气,笑着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快洗澡,我一会儿来找你聊天儿。”

林竹连连点头,看着钟杳往门外走,实在按捺不住心里发痒的念头,张了张口,艰难叫住他:“哥——”

钟杳脚步一顿,还在反应经纪人是不是在叫自己,林竹已经踩着拖鞋跑到他身边,红着脸低头:“我……能穿你的睡衣吗?”

钟杳心里蓦地一软,失笑:“行——去洗澡吧,我给你拿。”

林竹心满意足,满心兴奋地钻进了浴室。

一个战斗澡飞快洗完,林竹擦着头发出来,钟杳给他准备的睡衣果然已经放在了浴室外的小架上。

一点儿都没有超出老艺术家的惯有审美,一丝不苟的长衣长裤,纯棉布料,干净的淡灰色,在架子上叠得整整齐齐。

林竹裹着浴巾,捧着那一套睡衣高兴了半天,穿好出门,正迎上钟杳端了杯热牛奶过来串门聊天。

钟杳身上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纯黑色睡衣,发尾还带着点儿潮意,整个人都显得柔和温然,见了他眼里就透出笑影:“穿好了?新买的,我特意洗了一次,挺合身……”

钟杳把牛奶塞给他,自己铺开被子,坐上去试了试,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一块儿坐下。

林竹高兴得有点儿晕晕乎乎,跟着他上了床,一块儿钻进被子里,努力试图再营造点儿氛围:“能讲了吗?用不用我去关个灯,把窗帘拉开,今天应该也有星星……”

“不用不用,这样就挺好。”

都已经快天亮了,被经纪人发现估计一定睡不了懒觉。钟杳连忙按住他,把人塞回被窝,两人一起放松躺下:“我想想从哪儿说起……”

钟杳走的时候其实已经不算太难熬。

被诬陷的脏水已经洗净,该道的歉也道了,该发的声明也发了。那一场发布会没任何别有用心的记者挑刺,气氛平和温馨,他当时已经心冷疲倦至极,却依然从那一场格外善意的发布会里受赠了些许难得的安慰。

钟杳当年读书时成绩就好,出国后并没经历什么语言关,直接考入了有关表演的学校攻读。又联系上了曾经有所合作的几个外国导演,参与了两年舞台剧的演出,积累了不少难得的专业经验。

钟杳不是自怨自艾的脾气,在国外时也调整得很好,枕着胳膊给他讲故事,同林竹说的都是些阴差阳错闹出的趣事笑话:“有个百老汇的演员,意大利人,有皇室血统,真绅士,见人都要吻手礼那种——也不知道谁教他的,听说我是中国人,非要追着我给我行万福,还问我‘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