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不是这个。”

钟杳依然没法让自己从刚刚林松的话里彻底脱出来, 低声开口, 心口依然发疼。

钟杳:“他……怕我知道。”

因为那时候实在还不够好, 因为太过狼狈,因为那些伤口结的疤横七竖八硌着, 狰狞惨烈, 藏都藏不住。

林竹的执念都在这儿。

三年前, 林竹会因为自己还不够好,只送给他一场温暖安稳的告别,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目送他离开。三年后,林竹也会因为一场突发的意外,因为险些没能保护好他,自责得一度几乎崩溃。

林竹只想把最好的给他,剩下的……哪怕稍微不够好,也要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不叫他看见。

钟杳攥了攥拳,又想起三年前那一束没有署名落款的花。

何德何能……

钟杳阖眼,眉尾轻悸。

林松默然。

这些事连钟杳都能看出来,他亲眼看着弟弟长大,当然也没理由发现不了。

作为父母的角色在最重要的阶段里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误,林竹不是不懂得那些理解释怀的道理,可再多的道理、再正确的理论,都一样没有办法解决从幼时起种下的那些铭心刻骨的错误暗示。

这种伤痕是要带着一辈子,想办法慢慢和平共处,让时光去弥补尘封的。

如果光是自己慢慢舔舐伤口休养生息,实在太辛苦也太艰难了。

林松忽然想和钟杳多说些话。

“十五六岁的时候,小竹见到爸妈就发僵,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一身一身地出冷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