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人,依然笑得淡然。
李哲天缓缓蹲下身来,将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面的空地上,手指触上冰冷的大理石,上面内嵌的照片已经有些发黄,可那人明媚的脸庞却依然刻骨铭心。
“很久没来看你了,小飞。”
李哲天身上的潮气还没散净,人就已经走进了房间。
这是私人特护病房,里面宽敞明亮,设施先进,床上的人面色虽然苍白,却生机勃勃。
李哲天走过去,脱下外套去洗手间洗了手,消完毒这才过来摩挲安涯脑袋上翘起的一大片头发,“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安涯握着PSP玩得兴起,嘟囔着,“别动,老子马上要通关了。”
李哲天淡淡的说,“我去看小飞了。”
安涯手指一顿,接着把PSP关了,倒头躺下蒙住被子瓮声瓮气,“知道了。”
李哲天笑,“吃醋了?”
安涯在被子里哼,“谁吃你的醋,老子值当跟一个死人争,切!”
口气很冲,醋劲很大。
李哲天笑得更厉害了,隔着被子拍了拍安涯的屁股,“好了,别闹了,以后再去看他,我带着你行了吧,绝对不跟他说你又任性,又乱来。”
安涯呼的一下掀开被子,细长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谁他妈乱来了!”
李哲天把人一把揽进自己怀里,温柔的揉捏着,安涯挣扎着乱动,李哲天脸靠在安涯乱糟糟的头发上,声音低沉,“以后……不准这样了。”
安涯楞,“什么?”
李哲天伸手敲了安涯脑袋一下,“不准再替我挡子弹了。”
安涯脸色微微一红,色厉内荏的辩解,“谁……谁替你挡了,我那是不小心撞上的!”
大喊着小心然后飞身扑上来,可真‘不小心’。
那么短的时间,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安涯的行为完全出于本能。
他从心底里想要帮自己挡子弹。
无关爱恨,只有那股不要命的冲动。
每每想到那个血色四溅的瞬间,李哲天的心脏都有种要停跳的骤缩,痛得无法呼吸。
浑身浴血的人重重跌在自己怀中的感觉,犹在。
李哲天长叹一声,气恨恨的把安涯的脑袋揉的更乱,“那你昏迷前应该说你爱我,为什么要说把欠我的还给我,太闹心了。”
安涯嘿嘿一乐,“老李,你也有心啊,不容易啊。”
李哲天磨牙,眼睛微眯,“安涯,我看你是住院住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安涯仰着下巴挑衅,“有种你来啊。”
李哲天眼中噼里啪啦的冒火。
就知道你不敢,憋了三个月了,丫眼睛都绿了。
安涯得意的不行,刚苏醒那会儿,浑身插的都是管子,动都动不了,老李说什么也不让特护过来帮忙,亲自天天拿着毛巾给自己擦身,那样子别提多憋屈了,特欲罢不能。
谁知,李哲天邪笑着贴上安涯的耳朵,“医生说,再过半个月,你的身体就能接受我了,我想,三个多月没做,你那里紧得跟处子一般,应该会很疼的吧。”
热气扫过耳廓,带来熟悉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