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事,”贺平意说,”就这么坐着吧,我帮你轰着点蚊子。”
因为这样的坐姿,那个装着药的小袋子被荆璨握着放到了腿上。贺平意垂眼看了一会儿,伸手要将那个袋子拿过来。
荆璨从心里并不愿意让贺平意看到这些药,所以在贺平意握上那个袋子时,他手上便使了力,不肯松开。但这样的挣扎并没有持续多久,贺平意不过抬眼朝他看了一眼,他就没出息地投了降。
袋子离开荆璨的那一瞬间,荆璨的肩膀如同建筑物垮塌般下陷。
贺平意用一只手撑开袋子,将里面的药逐个看过,然后攥紧了袋子口,低着头,没说什么。角落里的光线很暗,荆璨看不清贺平意的表情,便把腰弯得更低,将身体折成一个极限的角度,想要去看看贺平意是不是在为自己难过。
他伸出一只手,拉住贺平意的小臂,轻轻拽了拽。
“我今天,去看医生了。”荆璨说。
贺平意吸了一口气,像是在调整情绪。
“医生说什么了?”
荆璨仔细回忆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医生说的我都懂。其实……我一直也有研究自己的病的。”
就像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实验样本,观察并记录着自己每一个阶段的变化。都说久病成医,荆璨敢说,自己现在的理论知识,并不比赵医生差。
“可懂,不代表能控制,这是最让我害怕的。”
思想不能支配一切,这是一种绝望又无法扭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