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安听闻此言,劈头便道:“操!养不熟的狗!”
话音未落,他耳边就听“啪”的一声巨响,眼前一片金星闪烁,却是挨了陆雪征的一记耳光!
陆雪征欠身打完这一巴掌,便向后坐回了原处:“李团长,要说人话。”
李继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舍不得花费力气做出还击。和陆雪征在一起,时刻都存有危险,眼前还有整整一夜要度过,他须得保存实力。
低头捧起糠窝头,他费力的啃了下去。
李继安虽然是苦出身,但是这些年享惯了福,早已养的嘴馋舌刁,哪里咽得惯这粗糙干硬的糠窝头?千辛万苦的吃了一个,他趁着天色蒙蒙黑,溜出去摸了几根顶花带刺的小黄瓜回来,和陆雪征分而食之——不分不行,他不分,陆雪征自会来抢。
如此吃饱喝足了,李继安席地而卧,对那陆雪征说道:“睡上几个小时,咱们就得起来继续赶路。身上没有良民证,大白天的万一被宪兵拦下来,那才叫糟糕。”
陆雪征没说什么,一歪身也倒下去了。
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然变得墨黑。陆雪征仰卧在地,能从棚顶漏洞中看到天幕上的星星。李继安留意到他没有睡,便扭过脸来,去看他的侧影。
“哎!”他突然开口问道:“你爱不爱哭?”
陆雪征正在出神,忽闻此言,就是一愣:“哭?我为什么要哭?”
李继安转身挪过去,伸手在他眼角点了一下:“大凡这里长了痣的人,都爱流马尿。”
陆雪征斜了他一眼:“李团长,你睡吧。”
李继安吃了糠窝头和小黄瓜,体力得到补充,居然还有闲心来逗趣了:“你陪我睡?”
陆雪征侧过身来,枕着手臂面对了李继安,淡淡的答道:“来吧。”
李继安知道他不是善类,既能答应的如此痛快,必定是暗暗存了主意,故而笑嘻嘻的不敢上前:“我怕你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