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横涛一派淡定:“我那时候年纪小,贪玩,到赌城去住了一个月,把家父给我的款子全部输光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一个人回国了。”
陆雪征已经猜出面前这位是个又臭又硬的犟种少爷,但是并不嘲笑,引逗着他继续往下讲:“既然不肯回家,为什么不一直留在天津?”
易横涛笑了一下:“我在天津治死了一个人。那边找我偿命呢!”
“在上海也是一样的行医,怎么又肯回家了?”
易横涛小口喝茶,装聋作哑,拒绝回答——也许是又治死人了,无处可逃,只得回家。
陆雪征笑道:“这也没什么的。儿子吃老子一口,天经地义。”
易横涛依然不答,片刻之后他放下空茶杯,忽然生气了似的站起身来,嘴里咕哝了一句:“我走了。”
然后转身就走了。
易横涛一走,金小丰就进来了。
他没用轮椅,直接把陆雪征抱回楼上。陆雪征兴致不错,不肯去睡,坐在那小起居室内的罗汉床上吃点心看小报,又闲闲的说道:“虎父犬子,易崇德那么像样,儿子却是这个德行。”
金小丰坐在一旁,低声附和:“说是他大儿子还好。”
“这种事情还要老爷子亲自出面,大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金小丰点点头:“可也是。”
陆雪征小心翼翼的伸直了右腿——骨头倒是没什么感觉,然而筋疼。金小丰见状,便凑上来用手握住他的膝盖,一下一下轻轻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