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相贞足足发落了他小半夜。
他奄奄一息的被霍相贞压着碾着,不知道自己该算是骨酥肉软还是骨断筋折。后来他忽然嗤嗤的笑了,断断续续的问道:“大、大爷今、今夜是怎么了?这么有、有精神。”
霍相贞没理他,抱着他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干。
一场长久的狂欢结束了。霍相贞翻到一旁喘息了一阵,然后扭头去看了马从戎。
马从戎还趴在原处。侧脸面对了霍相贞,他声音很微弱的说道:“大爷,您容我暂歇一会儿,我实在是动不得了。”
霍相贞枕着双臂望向了天花板,口中答非所问:“家里一直没有副官长,你当吧!”
副官长也是副官一流,但大小是个官。所以马从戎笑了:“谢大爷提拔。”
霍相贞向床里一滚,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累了,睡了,你也直接睡吧!”
马从戎不动声色的盯住了霍相贞的后脑勺。大嘴巴和窝心脚挨得真值,霍相贞怜惜他了。
但是怜惜归怜惜,他得自有分寸。霍相贞很讲究上下之分,自己该走还是得走。脊梁骨一节一节的活动了,他双手撑床弓起了身。颤巍巍的下地站稳当,两条腿软成了面条,身体也是狼藉得不堪。捡起睡袍裹住了自己,他收拾了床上地下的手纸团和手巾卷,然后不声不响的出了卧室。扶着墙走向楼梯口,他心里还在纳罕:“大爷今夜是怎么回事,吃药了?”
翌日上午,马从戎没看见霍相贞。中午霍相贞还是不出现,他忍不住,进了卧室去打探究竟。站在床边弯了腰,他发现霍相贞似睡非睡,却是昨天的病症杀了个回马枪,竟又发烧了,烧得嘴唇苍白,面颊通红,呼出的气流像小火龙,呼呼的烫人。
马从戎有点慌,因为霍相贞身体好,从来不闹病。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他柔声唤道:“大爷?您怎么了?是不是昨天的病又翻了?“霍相贞慢慢的半睁了眼睛,目光滞涩冷漠的扫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了上,同时声音很低的说道:“躺了整半天,一个人不来。”
马从戎一翘嘴角,露了个悲悯的苦笑:“大爷,怪我没心没肺了。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泰勒医生打电话。”
然后他给霍相贞掖了掖被角。起身快步走向门外,他走得也不利索。早就感觉大爷昨夜不是好闹,结果真应到了今天的病上。现在大爷起不来了,他更是没落到好。十天半月之内他是别想泡澡堂子了,因为出了一身紫里透红的花,全是大爷用胳膊生生勒出来的。通体的关关节节全被大爷拆了一遍,痛苦,痛快。
上面的皮肉疼,下面的屁股也疼。他咬着牙迈大步,想到自己是被大爷生生折磨成这般模样的,他打了个冷战,依旧是痛苦,痛快。
泰勒医生是个老英国人,接到电话后过来看了一趟,没看出什么,只留了点消炎药。如此又过一夜,马从戎凌晨上楼,想要看看消炎药是否有效。结果借着晨光往床边一凑,他大惊失色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霍相贞的脸上出了一片红点子!
心急火燎的,他把泰勒医生又叫了过来。泰勒医生第一眼看,说是猩红热;第二眼看,又把第一眼的结论推翻了:“不,也许是麻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