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词他不想说。因为感觉很污秽,尤其是不想用在霍相贞的身上。
病房门外的走廊里,白摩尼和顾承喜并肩坐在了靠墙的长椅上。两人偶尔也会交谈,声音低不可闻。
“我不知道你和我大哥也有仇。”白摩尼眼望前方轻声的说,不看顾承喜。
顾承喜喃喃的答道:“没仇。”
“没仇?”
顾承喜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和白摩尼没什么可说的,他也没有义务向所有人剖明心迹。再说他的心意,连霍相贞本人都不能理解,别人就更不能懂了。
经过了一场漫长的争吵对峙之后,两个人像是都累了,也颓了。白摩尼又说道:“你走,我也走。大哥现在是受监视的人,谁都没本事把他偷着带出医院,所以你我可以互相放心。记住,管好你的嘴,还有你的人。当然,你要是觉得你把我大哥祸害成这样,是件荣耀的事情,也可以满世界的宣扬。横竖我大哥就那么一条命,逼急了还有一死。你顾军长肯定活得长久,你慢慢活,看看到底是谁挨骂,谁丢人!”
顾承喜扭头看了他,神情是似笑非笑:“摩尼,挺厉害啊!”
白摩尼拄着手杖,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怎么,怕我了?”
白摩尼和顾承喜各怀心事的离开了医院。顾承喜需要换身衣服吃口东西,找个地方把自己的思绪理一理——心里太乱了,他须得暂时退却,重整旗鼓。
白摩尼也乘坐汽车回了连宅。下汽车进大门往里走,他一路进了东厢房。东厢房是连毅的烟室,空气热烘烘的,永远夹杂着鸦片烟的气味,让人眩晕微醺。在外间脱了寒冷的大衣,他扶着门框走入里间。左腿实在是不听使唤了,他最后一步是单腿跳到了暖炕前。
连毅穿着单薄的白绸小褂和绛红裤子,盘腿坐在炕边看他。他不理会,直接上炕滚到里面,点了烟灯开始烧烟。一口气吸了五个大烟泡,他蜷缩着的身体渐渐伸展了,冰冷面颊贴着温暖的枕头,他推开烟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然后懒洋洋的翻了身,他爬到连毅身边坐了起来。端过茶杯喝了一口,他听连毅问自己:“怎么才回来?”
侧身挪到了连毅身后,白摩尼倚着个缎子面的软垫靠墙坐了。把手从连毅的小褂下方伸了进去,他贴肉抚摸了对方后背上的道道血痂——他的伤好了,连毅的伤还没好,脱了衣服一看,后背笔走龙蛇,还是花的。
“我看着顾承喜了。”他仰起头闭了眼睛,声音有气无力:“大年初一,他欺负到了我大哥家里。”
连毅登时来了兴趣:“什么意思?顾承喜也去了霍家?”
白摩尼拍了拍他的后背:“带了一队卫士,把我大哥住的那幢小楼给砸了,玻璃都碎了,屋里呼呼的刮风。我大哥正病着,肺炎,烧得人事不知,让我给送到医院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