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

造孽

宁楚克出宫就是为了给胤禟递个条子,既已递到,就没耽搁,照原路折返回去。

她在宫门前下了马车,拿着手炉拢着披风往里走。

钱方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心道平素也就娘娘小主们出门才会揣上手炉,爷们仿佛生来带火,数九寒冬也没见谁嚷嚷说冷,像他们爷这样,真是提着灯笼也难寻。

别说,就这张脸这身气度,配上一袭月白披风,再拿上景泰蓝珐琅手炉,怪好看的。

钱方正胡思乱想,趾高气昂停在宁楚克肩上的喜宝就回过头来,黑豆小眼狐疑的瞅了瞅他。

钱方赶紧收了心,越发恭敬的跟在后头。

外头风还不小,喜宝没张嘴咋呼,它在披风的白狐皮领子上蹭了蹭,老老实实蹲回原处。

感觉到右肩上的动静,宁楚克侧头瞥它一眼,喜宝将头抬得更高将背挺得更直,一副上天下地唯鸟独尊的样子。

这形象也就维持了几息,它又抖抖毛怂了回去。

“美人美人,你要带鸟去干啥?”

“带你出去把你卖掉。”

“卖多少钱?”

“你这么聒噪自然是见钱就甩。”

喜宝偏着头萌萌的看过来,好一会儿才说:“卖三百两!他给了钱鸟再肥回来!”

宁楚克都让它给逗乐了,笑问:“飞回来给我再卖一次?”

“卖!卖!多卖几次!卖了钱鸟养你!”

喜宝蹲她肩头上自言自语,宁楚克听得发笑,这活宝哟。

谁就稀罕三百两了?

别说三百两,三千三万两她眼也不眨就能拿出来,用得着卖鸟?

看它这么高兴,宁楚克也没打断它,就接着往前走。

倒是钱方提议说是不是请软轿来,宫里这么大,甭管去哪儿用走的都太辛苦,宁楚克没允。

从前就是,出门不乘马车就坐轿,想骑马还得到马场去,大摇大摆走出门去更没可能……且不说没有贵女会这么干,哪怕有,她阿玛出于心疼的考虑也不会同意。

要崇礼说,能坐下干嘛站着?

能乘轿干嘛走路?

他这么拼不就是为了让妻女享福?

至于福海、神保、常瑜、安平、舒尔哈齐这几个小子,想过好日子自个儿拼去,别指望他这个爹。

宁楚克就这么慢吞吞的走到翊坤宫,她想起有两天没过来,就来给宜妃请安。

照胤禟所说,他们母子感情忒好,十天八天不过来岂不是要露馅?

正好,宜妃正惦记着,听太监禀报说九阿哥来了她就一脸的喜意,等见着人赶紧招呼坐下,直接免了请安。

“这几日又到哪里去野了?”

“回额娘话,儿子老实待着呢,这天寒地冻的除了躺炕上翻翻书也就只能烧个暖锅吃吃,还有什么消遣?”

宜妃眉梢一挑:“十年前额娘替你操心,如今你多大还要额娘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