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色

见色

宁楚克让胤禟裹成个粽子搁在床上,从汤婆子开始,到泡脚再到上床来,她都懵着,眼神好似黏上了胤禟,看他放下身段干起伺候人的活来。

别家是什么情况她不知晓,只说提督府里,上至阿玛崇礼下至嫡庶兄弟全是大老爷们做派。

都说他们是会疼人的,看你难受知道催着人请太医,还会倒杯热水搁你手边上,再说点中听的话,比如说不用操心府上的事好生养着身体为重……

都说男人心里装着家国天下,想的是朝廷大事,他们从来都是被伺候被讨好的一方,哪会站在你的角度为你去想替你为难?

宁楚克早先也觉得是这样,他们提督府上下全靠额娘操持,阿玛不会帮忙只会添乱。

直至今日,看胤禟不慌不乱安排下来,又是张罗补血养气的汤羹,又提醒她注意保暖,眼看着洗脚水已经撤下去了,他忙完一茬,又想起来,坐床沿边问说:“那裤衩你穿上没?”

“……哪个裤衩?”

“癸水来了以后,你不是要往腰上拴条带子?

一看就不好使,爷闲来无事帮着改了改,给取名儿叫安全裤,你问问底下奴才,带来没有?”

胤禟在提督府待了大半年,他和月事带卯上了,一开始是简单的把月事带改成月事裤,感觉不够,又调整了细节,到后面那裤衩已经非常好用了,夜里睡觉也不影响,只要别又翻又滚又踢腿都出不了大问题。

宁楚克瞥他一眼:“你见过有谁往陪嫁里塞月事带?”

“好歹问问,哪怕没带来,进宫之后没新制一批?

那玩意儿月月都要用,做奴才的这点眼力劲儿没有?

还得主子交代下去才知道做?”

看胤禟比她还来劲儿,宁楚克就绷不住想笑,她嘴角一勾起来,胤禟就露出了关爱傻子的表情:“还笑得出来,你不疼了?”

“疼,这还是头一天呢,哪能不疼?”

“那就抱着汤婆子躺好,”说完他朝门口招呼一声,“竹玉进来。”

竹玉方才让胤禟打发去门边候着,听到这声赶紧进里屋来,垂首听候吩咐。

胤禟还真厚着脸皮说了:“你们福晋的安全裤呢?

拿几条来。”

按照前头半年的规律,癸水应在月末最后一天或者月初来,左右就那两日,这个月提早了太多天,针线嬷嬷赶没赶制出来还真难说。

方才乍一听说福晋癸水来了,内务府增补上来的宫女熟门熟路去领了月事带,这是在宫里,竹玉也不好擅作主张说我们福晋不用那个,她正想请主子拿主意,这当口爷回来了。

没想到主子还能直接同爷开口,这等秽事,爷竟然还亲自过问。

前头里外伺候的奴才都觉得九阿哥是大清陈世美,娶进门之前是宝,进门就成了草,婚后第一日竟然同福晋动起手来。

她们这几个陪嫁来的心里也有些惶惶不安,如今看来,仿佛不是那么回事,爷瞧着不是个东西,实际很疼福晋。

亲自去锦鲤池边给福晋捞王八,任由福晋给王八取名做九哥,听说福晋不好立刻就赶了回来,跟着忙里忙外……

这还能是陈世美?

哪有这么会疼人的陈世美?

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竹玉赶紧找针线嬷嬷拿安全裤去,她想着回头得同奶娘提一嘴,让奶娘劝劝福晋。

哪怕爷会疼人,这等秽事总不好给爷过问,规矩还是要讲的。

后来发生的事才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球,晚些时候,胤禟端来一盅用长寿米加红枣桂圆红糖熬成的稠粥,就坐在床边给宁楚克喂了下去,又说还有黄豆炖猪脚,问她要不要来点。

宁楚克想说你是喂猪啊,就听胤禟念叨说这几天要放掉那么多血不得好生补补?

要补身体怎么能不吃肉?

吃肉比什么都强!比鱼翅燕窝都强!

他明摆着是特地吩咐底下烧的,宁楚克能不领情?

就改口说:“我有五六分饱了,吃不了太多。”

“那就来一小碗。”

胤禟说着不见有人行动,扭头就是一声骂:“没听见福晋想吃猪蹄啊,赶紧送一碗来!不要太肥也不要太瘦,不要全是骨头,得有肉!”

宁楚克看他将底下奴才使唤得团团转,她心里乐呵,当真用了半碗,吃饱之后就着胤禟端来的茶碗漱了漱口,就拥着被子靠坐在床头。

“爷让钱方跑一趟,给额娘打个招呼,这几日你就在房里待着,别往外跑。

如今是九月下旬,一天比一天冷,一受冷你又要疼……”他自顾自提醒着,又想起来问,“安全裤好穿不好穿?

你身上暖和了没?

还疼不?”

对于安全裤,宁楚克给了高度赞美,说那是一项伟大的发明,可惜用处比较尴尬,否则笃定能青史留名!

胤禟点点头,“难为你还会说点中听的,汤婆子还暖和不?

问你疼不疼?”

“还有点隐隐作痛,比先前好很多了。”

得了准话,胤禟才松口气,他在被子上拍了拍,安抚说:“暂且只能这样,你忍忍。”

又说:“近来皇阿玛同我谈起出宫建府的事,又在斟酌看把我塞哪个衙门去磨砺,白日里挺忙,你想吃点啥要什么东西就使唤底下奴才,汤婆子不热了记得喊人换水,补血养气的汤羹送来就喝,是有点儿中药味你别挑嘴,肚子疼就要想法子别叫它疼,莫光是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