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黎粗略地回想了一下,他们这个月吃了三次王老三烧烤,两次好婆婆花甲,五次光头私房菜馆……怪不得,怪不得遇人就问他是不是胖了,这么吃谁能不胖?

“你gān嘛这么看我?”简铭报完菜名,扭头发现林向黎竟用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眼神盯着他,好似愤然,好似不满,更多的是埋怨,“是不是哪道菜不喜欢?”林向黎摇摇头:“没、没。”

“说实话。”简铭扼要地指出他说话的缺点,老是口不对心,“怎么了?”

林向黎只好托盘实话:“我觉得我胖了。”

“……”简铭一时间哑然,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不胖,挺好的。”

自从谎言被揭穿后,林向黎担心的事情居然统统没有发生,简铭气头过了以后,既没有无休止地羞rǔ他,也没有要解除包养协议,而是在他大病痊愈后,仍旧乐此不疲地沉浸在恋爱游戏中。他不再是只在周末和林向黎做/爱,有时还会非周末发信息来问,是否肯赏脸出来一起吃个宵夜?林向黎只要批得完作业就一定会答应,地点基本上都在镇北的街上。他都是等林母睡着后,悄悄溜出来。

简铭和他吃饱后,会沿街散一圈步,随即回到车上,车子没有即刻发动。他们在车上接吻、互慰,有一次林向黎稀里糊涂答应了简铭的进入,他的腿夹着简铭的腰,脚板踩在风扇口,那可怜的扇叶被他上下翻动了无数次。

奔驰的车顶天窗慢慢地打开了,那一方璀璨的星空在林向黎头顶闪烁,偷笑着见证了他汹涌澎湃的cháo欲巅峰。简铭把他抱到自己身上,两个人叠躺在一起,微凉的夜风从天窗外爬进来,林向黎抖了一下,简铭把自己的衬衣盖在他身上,捏了捏他的屁股说:“还是太瘦了。”

现在想来,简铭怕是蓄谋已久吧,林向黎猜测,对方在按照自己喜好改造他,后来又逛了几次市区的商场,简铭能脱口而出他的衣服尺码,这点放到现在来看,不足为奇,当时林向黎还在想,哇,他记性真好。

吃宵夜伤胃,简铭还贴心附赠饭后运动,帮助他睡前消食。林向黎对这一切都没有异议,甚至还有点享受其中,这怕是他三十年来最多彩的一段时光了。陪伴、说笑、玩乐……甚至是做/爱,都是他曾经从未拥有的体验。

糖醋排骨上桌了,简铭夹一块先给他,道:“你已经走神三分钟了,林老师。”林向黎啊地回神,看他:“你在计时吗?”简铭原本冷淡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我估算的,你今天心不在焉,学校里有事?”

林向黎思忖着,还是决定把事情如实告知:“好几个同事……看出来了。我脖子上的那个,好明显,他们都来问我了。”

“问你什么?”

“问我,是不是谈对象了。因为你,啜得有点狠了,都褪不下去。”林向黎慢慢地,能和简铭正常、平等地对话了,不再使用那些属于福满地的敬语,因为简铭为此发过火。

简铭闻言,没有急着回答,夹了几筷子菜,细嚼慢咽,跟慈禧太后似的,最后对着小林子发话:“随他们说吧,都是事实。”

林向黎暗暗懊悔,早知道不说了,他该猜到简铭的答案,反正不是他被频繁质问,当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妈好像也知道了。”他无力地补充一句。

结果简铭听到这句好像来了兴致:“说什么了?”

林向黎摇摇头:“就是老生常谈,叫我早点结婚,安定下来。我……我只能敷衍她,毕竟,毕竟……”接下去的话可不能明说了,那无疑是一片雷区。他和简铭肮脏的肉/体关系全然和爱情挂不上钩,它是属于金钱的私生子。

简铭也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再问下去没意义,花钱买来的快乐,很脆弱的,再多说一个字,这份快乐的氧气就要被抽gān了。

就在两个人避重就轻地闲聊之际,马路对面突然冒出来五六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一个个昂着头,神情吊炸天地快步向夜排挡走来。林向黎就这么眼睁睁看他们冲进了夜排挡的门店里头,随后,尖叫声、碎瓶声、掀桌声、粗鄙的恶语jiāo织成一片,老板和老板娘赶紧跑进去,大喊:“别打!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坐在外头的简铭和林向黎对视一眼,随即起身过去察看,没想到这群小青年速度极快,打完人马上撤退,林向黎恰好被他们推个正着,简铭及时扶住了他。店内一片láng藉,一个年轻人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旁边是几个吓傻了的酒友。

简铭刚开始还不确定,等到地上那人翻过身来痛苦地呻吟时,他才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