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林向黎诧异,“怎么会?我们难道——”

“这件事先搁一下,我觉得我们该先吃个饭,我很饿。”简铭急迫地打断他,“刚刚的游击战,我打累了。”

用邀请函打了两份饭的简铭在食堂大妈告诫的眼神中回到了餐桌旁,林向黎说:“你和那个阿姨说了好久。”简铭鼻子里哼气,道:“她说一张邀请函只能打一份,我跟她理论了一番。”

林向黎笑笑:“阿姨也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毕竟学校的食堂名声在外。”简铭点点头,把餐盘推到他跟前,道:“所以我打了酱鸭、糖醋排骨、东坡肉和椒盐虾,吃吃看还跟以前味道一样吗。”

下午两点多,偌大的食堂只有他们两个人,当然,忽略50米开外的一对小情侣和100米开外一个做作业的小伙子。林向黎饿惨了,埋头大吃,等他垫了几分肚子,缓过劲儿来,抬眼,看见简铭一动不动盯着他,问:“你不吃吗?”

简铭这才装模作样地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咀嚼两下,咽下:“好吃。”林向黎忍俊不禁:“为什么……你好像有一点点傻傻的?”简铭答道:“你知道当时我第一次跨进福满地时在想什么吗?”

林向黎摇头。

“我想,我要是能做到和别的男人上chuáng,我就忘记你。”

林向黎呆住了,一瞬间心里涌起一片浓硫酸似的气泡,鼻头也酸了,眼睛又起雾了。简铭见他委屈得要命的样子,心中竟有些快活,他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呀。

“然后我就跟小渝上chuáng了,结果更加忘不掉你了。”简铭恶劣地开了个玩笑,配上他一本正经的脸,坏透了,“这就是命中注定,虽然很肉麻,但我觉得这就是命中注定,注定我还是会遇见你。”

林向黎点点头,赞同:“这世界好小啊,谁想得到,我们是同乡。”简铭补充:“这世界太小了,你的第一次,注定是要给我的。”

喂喂,还在食堂里,荤菜可以随便吃,荤话就别瞎说了吧,旁边拖地的阿姨狐疑地瞄了他们好几眼了。

?

饭后他们并肩逛了一圈校园,到各自的院系看看,又在启真湖畔的草坪上坐了会儿,身边全是面庞青涩的少年人,或看书,或谈笑,就像一只只鸟雀似的,活力动人。林向黎卸下包袱后,整个人轻松不少,他在简铭耳边轻语:“柳先生说,那时候你一直对我……嗯,可我真的半点都记不得了,你能给我讲一讲你……”是怎么追我的吗?实在是耻于开口,林向黎觉得有妄自尊大的味道。

简铭沉默了片刻,歪过身子倒在了他的腿上,眨眨眼:“你这么想知道吗?”林向黎点点头,简铭似乎是拿他没办法,伸手揪了一下他的下巴尖,继而道,“我暂时不想告诉你,因为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怂,我要面子,不说。”

“……”行吧,老板的面子最大。

下午十七点十七分,晚霞绚烂如虹,深深浅浅的橘色填满了启真湖的湖面,粼粼水光被黑天鹅的脚蹼划开又收拢,耀目袭人。简铭好似睡着了,他的黑眼圈被霞光熨平,严肃的嘴角松懈了一丝弧度,挺拔的鼻尖上落着一颗光点。林向黎好想去触摸,但他克制着,不管曾经他俩有没有正式在一起过,都改变不了此时此刻、此地此人,都属于他的事实。

晚上简铭连发19个红包在校友群中,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他妈已经找到了他。林向黎和他夜游西湖回酒店,正在洗澡,柳夏海打电话来猛烈抨击:“我刚刚没看见!你给我重新发一遍红包!”简铭淡淡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柳夏海气愤:“是谁把你老婆带来杭州的?你不能忘恩负义!”简铭真心实意感谢:“祝你也早日梦想成真。”柳夏海遂挂掉电话。

林向黎在里面洗了很久,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蒸得粉粉的,像一块糯米糕。简铭对着落地窗外的西湖夜色出神许久,玻璃上突然映出一个人影来,他转身,看见林向黎拘谨地裹着睡袍,露出一双白/皙的小腿,站在chuáng边。

是个人就把持不住,简铭走过去道:“那我进去洗了。”

林向黎一愣,赶紧拉住马上要擦肩而过的人,急道:“可以先——先——”简铭故作不知,侧首注视,林向黎知道他藏着坏心,却也纵容了,“先做吧……好吗?”

他话音刚落,简铭就一把回搂住他,猴急地把嘴贴上去,满脸满脖子地瞎亲,两个人顺势倒在棉花般柔软的大chuáng上,简铭摁住林向黎的双臂,居高临下地凝望着身下的人,嗓子已哑:“我终于抓住你了,林向黎,再也不可能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