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板看了贵宾卡,手里夹着雪茄走来,耳骨上的钻石发出针尖的光芒:“先生喝什么酒?”
“都行。”
“要什么果盘?”
“随便。”
“那就为先生上最好的。”贾老板露出微笑,“先生有同伴吗?”
简铭端坐在卡座里,纹丝不动:“没有。”
“介意为您叫个体己的来陪陪您吗?”贾老板的雪茄在食指和中指间灵活地转了一圈,“给您解解闷儿。”
简铭的眼睛从左往右扫了一圈,福满地大堂里光线很暗,只有带点酒红和草绿的小灯像游鱼般在天花板上翱翔,把每个人的脸都剜去一半,有半张嘴在肆意地笑,有一个鼻孔在硕大地喷张,还有半个油腻的地中海头皮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简铭把准备好的台词搬出来:“我要清纯的。”他倏地感受到自己体内亦有世间庸俗男人通有的恶瘤,“……干净点的就行。”
又补充了一句,但……不如不说。
贾老板去挑人了,简铭喝了一口桌上的红酒,味道甘醇,想来是一笔巨款开销。游走在卡座间的服务生都有着引人遐思的腰肢,贴身的西裤将浑圆的臀`部极好地勾勒出来,随着迈步时牵动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像个充足气的皮球。
简铭等了很久,他低着头像是要睡着了一般。突然有只小酒杯伸到他跟前,问他:“先生贵姓?”
简铭顺着小酒杯往上看,只见一片刘海下的半只眼睛。那半只眼睛随即闭起来,将酒一饮而尽,简铭看见他衣领内隐藏的喉结像一颗珍稀的淡水珍珠从蚌壳的软肉里滚出来,咻地一下,滑到了他眼底。
酒喝完了,人也顺势倒进了他怀里,简铭又听见他问“先生贵姓”,于是抬起手捧住人的脸,用修长的中指轻轻地撩开那片比林黛玉还要羞赧的刘海,看见一双半睁的迷眸里盛着不胜酒力的哀求,像是一碗快要满溢的清水在轻轻摇晃。
林向黎见他面无表情,赶紧爬起来说:“我自罚三杯,请您消消气。”
简铭倏地火冒三丈。